“肯威先生,我们不能再要你的钱,现在经济不景气每个人都很难,每个人过得都很难,你做得已经足够多,可一直这样接济下去实在不符合规矩。”
老院长使劲摇晃脑袋,态度十分坚硬。
“院长,伍德区政府每月给你们的补助只有20克朗,但实际上院收养的实际人数已经超过了30人,除去日常开销还要买药治病的钱,这样的开支可远远不够。
难道,您真的忍心因为买不起药而耽搁了孩子们的病情。”
爱德华对这些数据了如指掌,在他的极力劝说下,还是动摇了老院长的决心。
“先生,这么久了我一直想问您,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老院长好奇的打量他,似乎不理解他哪里来这么多闲钱。
“替一些有钱的家伙们工作,幸好奖金给得不少。”爱德华·肯威觉得好笑的敷衍过去,他可不敢在这表明自己的身份。
每个人都知道伍德区的警察跟那些害他们流离失所的大地产商有所勾结,在他们看来,这些走狗们跟那些吸血鬼一样混蛋。
警察,绝对是伍德区人民最讨厌的人。
如果老院长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绝不会再收他的钱。
他现在的职业和身份不适合站在光里去做这些光鲜亮丽的事,不如藏在黑暗中。
跟随着心的方向。
这样就够了。
在此待了没一会儿,跟可怜的小孩们湖东路一会儿爱德华便准备走了。
临了他又从包里取出些零钱放在桌子上,“先生,顺便给门外那些孩子买些吃的吧,不用太多,每个人尽量分些。”
“不用同情那些小混蛋,靠一门‘手艺’看饿不死他们。”
老院长刻薄的数落起那些大点的孩子。
或偷或骗,有时甚至打起福利院的主意,从更小的孩子这里抢吃的,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看待他们。
“如果他们有选择,一定也不愿成为现在这样。”爱德华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如果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谁也不想出生在伍德区。
再三请求下,老院长还是妥协答应了他的请求,“如果拜亚的每个人都有先生您这样的心肠,他们也不会流落到这里。”
“我们的国家暂时出了些问题,上面的先生们听不到下面的声音,或许这是段漫长、难熬的时光,但我相信在我们的国家一定能做得更好。”
爱德华·肯威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用力的又说了一遍,“对此,我始终坚信。”
这句话像是在说给老院长听,又似乎在为这家看不到头的收容院打气。
从伯林路走出来后,爱德华感到异常轻松。
用这种方式去偿还曾经犯下的错,尽管这些付出对看不到头的大环境只是杯水车薪,可即便是再微弱的力量,能多救几个便多救几个吧。
像他这样毫不起眼的小人物,能做一点也就算一点。
有一口气,便点一盏灯,
有灯的地方总会有人。
爱德华刚出来没多久,便在公园里看到一个浑身污渍、头发花白的流浪汉躺在长椅上。
他本能的皱起眉头,本能的职业素养让他操起了大嗓音喊道:“先生,这里不允许过夜。如果有需要请联系街道救助中心。”
“好吧,我明白。”流浪汉起身后,嘴里嘟囔抱怨了几句后便离开了,“你们总是这么说,可现在又解决了什么。”
爱德华紧皱的眉头舒展,对此也已经习以为常,他随手向一辆正巧经过的马车挥手,车辆停下后顺势坐了上去。
随口向车夫报了一个地名便闭目养起神来。
马车咯吱咯吱的响,轮胎从泥泞的道路上划过。
街道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安静得可怕。
直到连续走过两条马路后,良好的职业素养让爱德华忽然警觉起来,这不是去他给出地点的路线,而是向另外一个方向开去,“你在做什么?”
“肯威先生,您做了这么多坏事也该觉悟了才对,早该想到有今天。”只听车夫阴恻恻的说了一声,随即便主动跳下了马车,“我们代表利茨的人民决定制裁您。”
他将马车开到了一条不起眼的巷子。
在车夫那句话落下后,巷子里涌现出许多戴着面具的人,为首者戴着一张小丑笑脸面具,他们从四面八方走来,完全堵死了出口。
“抓到了。”
“我真不敢相信刚刚在见到他时,看到这混蛋在欺负一个流浪汉。”
“天呐,他甚至没去管那些快饿死的孩子。”
“伍德区的警察总是这样的,真令人恶心。”
他们越说越感到气愤,这伙不知从哪来的陌生人忽然蜂拥而上,将不满的情绪统统发泄在他身上。
爱德华模糊的记忆中依稀记得当时有很多人上来对他拳打脚踢。
至于是谁率先动的手,他实在看不清。
不仅仅因为这些人戴着面具。
他们站在制高点,
站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