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过东北体验不了东北的寒冷。特别是八十年前的东北,气温更加低,天气更加寒冷。
十一月在辽西就下起了雪,等到十二月初,大雪封山,真的是一片银装素裹。
在一片平原上,四五十个马拉爬犁在雪地上疾驰,排成一列纵队,好不壮观。马爬犁过去,带起一片片雪花。形成了一整片雪雾,看不清队列里的人。稍慢点时候,才能看到每个马爬犁上都坐着四五个人,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颜色看不太清楚,每个人都披带一个大的白色斗篷,将全身包裹在白斗篷之中,白色的大棉口罩捂住口鼻,只露出两只眼睛。黑洞洞的枪口倒是露在斗篷的外面。
路过的百姓看到这样一只队伍都很好奇,说是土匪吧,这些人经过没有一点动静,装束又是那样整齐,说是军队吧,这一带没听说过有什么军队驻扎,也没听说过这种装扮的部队。
在民众胡乱猜疑中,这只队伍穿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平原,来到了医巫闾山脉。
这只队伍就是张天宇的抗日先锋军。
一个多月的辛苦训练,战士们都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自信心爆棚。
张天宇知道,这段日子,日本关东军就要攻打锦州了。
九一八事变以后,日本关东军为了摧毁设在锦州的东北军指挥机关,早在10月8日即以飞机11架对锦州轰炸,投下25公斤重的炸弹75枚。在此前后还多次派飞机空袭沟帮子、打虎山车站。
国民政府得知日军向锦州进攻后,经与英、美、法三国商议,于11月25日向国际联合会(以下称“国联”)提出了划锦州为中立区的方案,提出驻锦州的中国军队撤至山海关,日本向该三国和国联保证不占锦州,由国联派官员进驻中立区监督。这本是个极其荒诞的提议,我中国大好河山被侵占,不思图奋起反抗,还要在自己国土设立中立区?侵我国土,占我河山,我方到提出中立?不知道这提议之人是怎么想的。是否缘何孙大炮提出的十八省原则就不得知晓了。
但作为侵略者的日本关东军坚决不赞成将锦州划为中立区,竟向陆军省及参谋本部提议:如有必要设中立区的话,应设在山海关至滦河之间。这说明关东军坚决要将中国军队驱逐至关内,要侵占整个东北地区。这真是得寸进尺。12月初,**曾企图将锦州东北军部队撤入关内,放弃东三省。可国民政府告诫**:“兄拟将锦州驻军自动撤退,请暂从缓。”并告张:如日人进攻,“自当力排困难,期能抵御”。蒋介石此时尚有抵抗之心,奈何**全无斗志。为了自己保全实力,1931年12月底,**置国民政府{当时是汪精卫主政,蒋介石下野}命令于不顾,命锦州守军分乘44个专列,一口气跑到了距离锦州170公里的山海关。这也算是历史的奇葩了。
每想到这些,张天宇就义愤填膺。
在部队整顿有了一定基础,基地建设也逐步展开的时候,张天宇再次踏上征程。他把部队分成两部分,自己带侦查排、机炮排。辎重队和女兵排乘马爬犁先行一步,张德成带一连二连随后跟来。虽然张天宇明知道自己兵力微薄,根本无力回天,但中华男儿的血性让他义无反顾。纵使血战沙场,也绝不让日军轻易得逞。
张天宇在盘龙山脚下小山村整顿时,就把这一带的情报收集和情报网建立作为侦查小队的重点工作。宋青林不愧是搞情报的天才,他利用就旧有的关系,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在锦州及附近地区建立了一个情报网。他心思缜密,建立的这些情报网都是单线联系,不少直接对他负责。这也是张天宇敢于孤军深入的一大法宝。
张天宇带队先行,几天后,他们绕过义县和黑山,来到医巫闾山脉东侧北镇下面一个小山村。
这个山村很小,也可能远离铁路的关系,这里人都很淳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张天宇这个小队伍的到来,给这个小山村增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内容。
为了不扰民,他们就驻扎在村外一块平地上,自己搭起帐篷御寒。
第二天中午时分,宋青林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农民走进了张天宇住的帐篷。
这个人叫任意,是宋青林在这里发展的一个眼线。
据任意讲,北镇镇里以前来过日军,但因离铁路较远,目前还没有日军驻扎。日军收买了北镇的大地主纪平,给他他不少枪支弹药,成立了北镇保安大队,维持当地治安。
这纪平是当地一霸,外号叫“纪老虎”,家有良田千亩,在北镇很多商铺都是他家开的。张氏父子在的时候,他跟官府勾结,欺行霸市,欺压百姓。日本人来后,他转首当了汉奸,照样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只因为手下有二十多个炮手,当地百姓对他敢怒不敢言。
听到这些,张天宇心中就把他判了死刑。
张天宇安排宋青林带人去跟任意回北镇,探清纪平的情况,作下一步打算。
当天夜里,在村民们都不知晓的情况下,张天宇悄悄带人收拾起帐篷,朝北镇方向去了。
纪家大院是用土丕磊起来的高高院墙,院墙的四个脚有四个瞭望台,平时是有炮头看守的。因为是冬季,也因为周围人都惧怕他家的势力,无人敢惹他家,所以夜里没有人在那里看守。
宋青林和任意还有两个农民在院外等待,他们很轻松的就摸进院里,在纪家老小和炮头们都在被窝睡觉时,把他们全部抓获了。
审判这些恶霸的事就交给宋青林去办了,张天宇很悠闲的在纪家大厅里围着火炉,品着香茶。
“发财了!发财了!”胖子田春生兴奋的跑进来,带来一阵凉风。
张天宇拿起一个空茶杯,倒上茶递给胖子:“喝点茶,慢慢说。”胖子爱唠叨,也抠门的很,但张天宇知道他没有私心,爱财但不贪财,对先锋军来说,是个管家能手。所以一直对他很放心。
“你说我发现什么了?他家有十多万斤粮食,还有很多的布匹绸缎,在他的卧室我还翻出了三千多大洋和一堆金银首饰,真是个大财主。”
“就这些?”张天宇笑眯眯的问。
“嗯,还有三十来只长枪,五只短枪,各种子弹也有二三千发,我没顾上数。”
“没有了?”
“没有了。我还骗你做什么。”田春生在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跟张天宇说话一直很随便。
“他是个大财主,你是个土老冒。”
田春生可不懂土老冒是什么意思:“你说啥?”
“我说你笨。纪家这么大家业,哪能就这点钱,有了这点小钱你还洋洋得意。大头在后面哪。”
“还有?”
“不信你去问问纪老头,不过不来点真格的他可不会说呀。”
“我明白了。”死胖子可不是善茬子,他发起怒来别人受不了。
不一会,后院传来大呼小叫声,张天宇依旧在品茶。
过了好一会,胖子回来了:“你可真神。这老小子没几下就招了,就在他家的书房地下起出老多宝物了,仅金条就一百多根。还有许多银子珠宝字画,太可观了。”说着,也不客气,端起张天宇的茶碗就喝了一大口。
这次纪家大院确实发了一笔财,数目都超出了张天宇的想象。
这些东西对在山里的部队帮助很大,但怎么运走是个问题。好在第二天后续部队有了消息,已经离这里不远了。张天宇立即安排田春生带他的淄重队运输能运走的物资,和后续部队会和,把东西运往山里。好在现在有五十来个马爬犁,纪家也有几个爬犁,装了一半左右粮食,又加上不少财务,在机炮排的掩护下,黄昏时分离开了北镇。
鬼子现在心思全在进攻锦州方面,这里距离铁路远,雪也大,张天宇安排封锁了北镇所有出口,折腾一天一夜,也没有被敌人发现。
纪家剩余的财务在白天就分给了北镇的穷苦百姓,得到财务的百姓自是十分支持抗日先锋军,由此还招上来二十多个新兵。新兵先跟着淄重队回山训练,也算是淄重队有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