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那样的沉静。
月光下吴慧显得是那么的优雅娴静。仿佛脱污泥而不染,清纯可爱极致。
吴慧是个大美女,是620团的军中之花。
她今年才十八岁,家是朝阳一代的大地主,今年刚刚高中毕业,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继续上学,反而参军当了个通讯干事。
张天宇看得有些痴了。
吴慧也发现了这点,一颗心砰砰乱跳,不知道说什么好,羞涩的低着头,偷偷用眼角瞄着张天宇。
突然一群夜行人打破了这种宁静。
这些人有三四十人,他们低头猫腰,疾步快行,行走如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肯定是练家子。
吴慧突然见到这些人,差点惊呼出口,张天宇眼疾手快用手捂住了她的,使她没有叫出声音来,自己也惊出一身冷汗。
这些人趁天黑如此行动,显是想避人耳目,此时要是被发现,以这些人的身手,要想杀人灭口,两个人极难逃脱。
张天宇仔细观察下,发现这些人每个人肩头都露出一截细长的把柄。
这是东洋武士刀的刀柄。
他们是日本人!
他们要做什么?
张天宇想跟过去看看,但一看到身边的吴慧,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不能让这么一个弱女子单独留在这是非之地。
吴慧望向张天宇,她似乎看出什么:“我认出这里的路了,离这里不远就是我老师家,咱们去那里吧。”
“好。”
吴慧老师家的方向跟那伙夜行人的方向差不多,走了能有五六里路,拐过几个胡同,来到了一个低矮的篱笆前,打开篱笆门,经过一个很短的青砖路,张天宇把吴慧放到一个瓦房门口。
这幢青瓦房很大,院落也不小,看来主人的生活条件还可以。瓦房窗户是玻璃的,但里面没有点灯,黑漆漆一片。
吴慧上前叩打几下门,隔了一段时间,听到里面有一个有着南方口音中年男人的声音:“这么晚了,谁呀?”
“老师。我是吴慧。”
“吴慧?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等等。”
隔了一小会儿,门开了,一个中等身材的瘦削男人端着一盏油灯站在门前。
“老师,这是我战友张天宇,我们能进去说吗?”
“噢!进来吧。”
张天宇发现这个老师表情有些不自然,忽然想到自己军服上还有血迹,怪不得人家看自己有些古怪。
奉天城内有些地方已经有电灯了,但这里看来还没通电,中年人把油灯放在客厅的一个桌子上,屋内看得很明亮。
“张参谋,这是我高中老师李汉明,老师这是我们团的参谋张天宇。”
张天宇象征性的给李汉明行个军礼,李汉明微微点头,他看吴慧是被张天宇连掺带抱扶进屋的,关切的问:“吴慧,你的脚怎么了,怎么这么晚来我家?发生了什么事?”
“老师,北大营被日本人占领了,我的脚崴了。......”
吴慧口齿清晰,用极短的时间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李汉明听罢,沉吟一刻说道:“日本军国主义亡我之心早已有之,自甲午以来,无时不想鲸吞我东北大地,现在终于露出狰狞的面孔了。”
“老师忧国忧民,实乃我辈榜样。然我中华五千年年历史文明,亿兆百姓,若能唤起人民共同抗日,必能将日寇驱逐,还百姓一个幸福安康的生活。天宇不才,虽出身行伍,但知报国杀敌之大义,面对强敌,绝不退缩!”张天宇慷慨激昂的讲着,心里在琢磨李汉明的话。
“少校是军旅之人,自当报效国家。然上峰有令不予抵抗,张少校又能何为呀!”
“军人自当服从军令。然更应该以国为重,而不是哪一个个人势力的拥有者。当此令违反国家和民族利益之时,纵违反军令,亦为大义所驱,虽死无憾!”
啪啪啪,一阵响亮的掌声:“张少校大义凛然,令老朽佩服。救国大道,高于一切!不知少校下步意欲何为呀?”
“教授赞誉,愧不敢当。我意聚拢仁人志士,铸就血色大旗,驰聘疆场,做一个抗日先锋。”
这番话确是张天宇的心里话。
这一生既然来到这战火纷飞的年代,男儿当自强,挥刀跃马,斩来犯之敌,血战沙场,方不负此生。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屋里有人鼓掌,紧接着从屋里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个子较矮瘦小的青年鼓掌道:“张参谋为国大义,令青林佩服不已!”说完深鞠一躬。
他身边一个中等身材,颇为壮实的青年也跟着深深鞠了一躬。
“你们怎么出来了?”李汉明苦笑一下,指着矮个青年介绍道:“这是我的外甥,叫宋青林,那是他同学叫黄明,他们都在北大营,昨夜趁乱先逃到我这里。”
怪不得李汉明好像知道什么似的,原来先有人来了。
宋青林是二十七旅侦查营的付营长,黄明是特务营的连长,事变发生后,两个人不满上峰命令,自己突围来到李汉明这里,听到张天宇大义凌然的演说,情不自禁走了出来。
要说这两人出身跟张天宇差不多,宋青林在日本士官学校留过学,黄明更去过德国学习军事,只是跟张天宇不在一个学校,他就读在柏林军事学院。
三个有类似经历的年轻人在一起相谈甚欢,到把主人李汉明和吴慧谅到一边。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大亮了,李汉明夫人送来了早餐,张天宇才感到肚子实在是饿的发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