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慌忙垂下眼,手指抓住锦被。
听得那边一声轻嗤。
“你一个大男人,害羞什么?”段渊欺近她须臾,伸手攫住她的下巴,挑眉问,“没见过?”
“……”
“脱了。”段渊下颌微扬。
沈寂下意识抱住手臂,眼眸之中的慌乱藏都藏不住,急急开口道:“臣肩上有伤,恐会脏了殿下床榻。”
段渊看着她这模样,舌抵过腮,径直将人压在床上。
沈寂后肩伤口不浅,这样在床榻上碰了一下,微皱了下眉,下意识松了抵抗的力气。
“疼?”段渊伸手将她衣领扯下来些,露出雪白的肩,语气很淡,“疼也忍着。”
他整个人覆在她身上,把她双手钳制住,不让她乱动。
将她那上衣撕去一半,恰从她手臂处垂下来。
沈寂心口猛烈跳动,手心之中尽是汗意。
他若是再拉拽下去,她的缚带便藏不住了。
阁楼楼梯上似乎传来脚步声,段渊没再拉下去,抬手一把抽出她发上的簪扔到床榻里,任她一把青丝散落下来。
他的气息近在须臾,稍不注意便会碰撞到她的颈间脸侧。
纵使前世曾那样亲密过,隔着这样漫长的时间再被他圈在身下,仍是熟悉又陌生,让她难以适应。
段渊终于垂下眼看向她,一双桃花眼此刻不带太多情绪。
“是你求本王救你,还不配合些?”
沈寂怔了瞬,骤然清醒过来。
她随即勉力按下心头的异样和紧张,深吸一口气,伸手如前世一般勾过他的脖颈。
抬起下颌,吻在他喉结旁边。
段渊神色倏然顿住,手紧握住榻上木栏,臂上青筋暴起了一瞬。
“殿下,青云台之中有刺客,属下们例行搜查,冒犯了——”
正巧外间传来人声,下一瞬那些侍卫便破开内室的门。
一开门,却都愣住了。
只见榻上男子背部线条硬朗,身下是女子雪白肩头,和红唇微张的侧脸。
不仅如此,怀王殿下颈侧还有十分妖冶的一点紫红,一看便知……这内室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不想活了。”段渊拉起锦被须臾,盖上她的肩,回眸看向门口,语气冷沉如冰。
“殿下恕罪!”这些侍从慌张地跪了一地,连连请罪。
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
虽然室内灯火昏暗,瞧不清这女子是谁,但既然掌印说刺客是个男子,这内室之中又如此空旷,实在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领头的那个人垂首道:“打扰殿下了,实在是今夜事发突然……不知殿下可见过一名受伤的男子?”
“你觉得本王能在哪见?”段渊神色冷极,一双眼眸敛着寒意,“都滚。”
“是。”领头侍卫已然冷汗涔涔,再不敢多说,手一挥,带着所有人走了出去。
又将门关了个严实。
这些主子一个比一个可怕,他可不敢惹。
内室之中,段渊听那些人的脚步消失在这层尽头,目光这才回到沈寂身上。
摸了一把自己脖颈,他轻笑垂眼:“沈经历这本事,是从哪学的?”
沈寂一噎,半晌才答:“适才冒犯殿下了,是……在小时候看过的戏文册子里学的。”
“本王还以为,像沈经历这样清明自持的人物,只读圣贤书。”他声音压低了几分,无意识地靠近她耳畔了些,气息周游在她耳廓。
沈寂指尖微紧,侧身一躲,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拘谨。
段渊也不再箍着她,起了身,一拍床榻道:“转过去。”
沈寂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他起身去拿了瓶药过来。
沈寂怔了瞬,看到他微偏头,眸中神色又不耐又无奈。
“总得本王说两次吗?”干脆不再和她多言,他手臂跨过沈寂,直接推得她俯在榻上。
“不劳烦殿下,臣自己来就可以。”
段渊冷笑一声:“你够得着本王就把这药给你。”
“……”
沈寂安分了些。
“顾珏下手这么重,”凝着她那不断渗着鲜血的肩膀,段渊眸光凉了些,开口问,“你听着什么要命的话了?”
沈寂默了瞬,从前世里记住的顾珏的把柄中随意挑了一个,当做是今日听得的说与他。
段渊轻笑:“顾掌印竟这般不谨慎,在青云台说自己这样的大事。”
沈寂听出他话中的讽刺,却没再解释什么。
段渊手中药瓶轻抖,药面落到沈寂肩头。
那伤口有些深,沈寂一时未防备,被蛰得身子一颤。
那人大掌却如同抓住小猫一样按在她后颈,令她不得乱动。
“忍忍。”
段渊看着她这肩上的伤,目光越发暗沉。
前一世,也是同样的位置,她这肩上曾为他留过一个箭疤。
他们那时在西北狩猎,偶遇刺客,乱箭无眼,他正举剑应敌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