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虽落魄了好些年,可邱辞到底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了贵公子,面对冷遇心中不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情绪继续道:“此战我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那梁国新君此来,楚将军势必不会让他轻易回去,夫人以为呢?”
清霜微微皱眉,楚凌是知道封越之才的,可他此次或擒或杀了那位新君,便是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
封越早晚会登上梁国皇位,俘虏敌国国君的机会亘古少有,他会怎么选?
邱辞见清霜皱眉,便知道她虽然态度冷淡,却很仔细的听了他的话,忙趁热打铁道:“倘若梁国新君御驾亲征的事当真是由封越一手促成,可见此人心机之重。城府之深,想必在梁国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的多,他若继位,必成大患。”
邱辞如此远见,令清霜侧目。
难怪他年纪轻轻便做了国公府的当家人,如此厉害的洪氏也鲜少过问海棠苑的事。
清霜心下微沉,邱辞远不是她想的那样尚且年轻,犹可驾驭。
如此,她该诚恳一点才是。
清霜轻咳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做那坐山观虎斗的看客。”
邱辞意外抬头,显然没料到清霜态度会突然转变,还转变的如此合他心意。
俘虏敌国君主,固然是扬我国威的大好机会,但终究治标不治本。
邱辞看着走在自己身旁的妻子,有欣赏也有疑惑。他欣赏她的远见,但疑惑她一个弱女子能洞悉一切。
可每当他想将她看清楚,她就会像刺猬一样立即竖起满身的尖刺,不仅叫他触碰不得,更叫他不敢随意靠近。
对邱辞来说,清霜不仅是挚友给的托付,更是他喜欢的女人,无论如何,他不愿伤她。
“夫人好计策。”他笑道。
邱辞不是疑惑的表情,清霜有些意外,他脸上不仅没有往日常有的质疑,还一脸的欣慰。
清霜伸手抓住邱辞右手的衣角,示意他往回走,“郎君,我给你看个东西。”
她主动邀请,邱辞自不会拒绝,即使他还有一肚子话想跟她说。
海棠苑正房旁边的耳房里,邱辞看着清霜给他的几张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的纸,表情时而惊讶时而兴奋时而恼怒,到最后都化为茫然,合上纸,他茫然的看向清霜:“这——?”
清霜先奉上茶水,请他在案旁落座,然后才回道:“这些都是我的梦境,人人都会做梦,本不值一提,可很多都应验了,故不敢不在意,郎君怎么看?”
饶是京城人人夸赞行事作风最是稳妥的邱辞,也被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伸手翻开纸张,又合上,来回数次。
清霜见状并不在意,郑重道:“我之所以将这些事情写在纸上,是为了日后若我口中说出与纸上有出入的话,郎君便可以此为证据治我之罪。”
邱辞心内复杂,他并非不愿相信清霜,只是事情实在过于离奇,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
清霜也没指望他会很快接受,心态要比后者好的多。
二人正沉默了,邱辞手下最为稳妥的翎骁突然冲到门口,只见他气都没喘匀,也不等邱辞示下,直接道:“主子,国公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