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辞不愿多言,清霜也没有追着问,怕自己过于激进而适得其反,体贴的问候邱辞几句便回了海棠苑。
次日是落樱生产的日子,清霜一早便带着三个女使回了相府,不知情况的天枢见清霜回来,脸色沉了又沉,拉着清霜问:“可是邱辞那斯欺负你了?”
清霜调皮的笑笑,“当然不是,我回来是为了看望嫂嫂的。”
天枢见她神色轻松,确实不像受委屈的样子,才放下心,“你回来的倒是时候,稳婆刚说就这两日了,你来了也好,你嫂嫂这几日越发焦躁,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落樱焦躁不焦躁清霜暂且不知,反正眼前的兄长挺焦躁的,她安慰的拍拍天枢的肩膀,道:“兄长放宽心。”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到了张弛轩,清霜远远便看到正屋里女使嬷嬷们奔走忙碌。
屋里落樱躺在床上,床边站着两位嬷嬷,正凝神讨论着什么。
清霜虽知道会母女平安,心情还是被屋内紧张的气氛带的紧张起来。
天枢告诉她床边侍候的是两位经验丰富的稳婆,怪不得整个屋里她二人的表情最是平静,毕竟生产对她们来说见怪不怪了。
清霜过去同落樱说了几句话,可她肚子一阵一阵的痛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问题,反而徒增她的思想负担,清霜便退了出去,这时候的场面还是交给稳婆比较稳妥。
离开正房,她将张弛轩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又问天枢大夫什么时候到,天枢忙又差人去催大夫。
午时,陈氏差人过来问候,被天枢挡了出去。
清霜第一次知道生产是这么缓慢而痛苦的过程。
到申时,天枢和清霜都被稳婆赶了出来,陈氏也亲自来了张弛轩。
清霜见自家兄长红着眼睛十分脆弱,深知他不愿让继母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便主动邀请陈氏坐到院子里等。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两个时辰,院里终于听到了孩子响亮的哭声,女使出来报喜告知是女孩,陈氏前所未有的高兴,当即给母女二人都封了大红包,主母派头拿捏的十分到位。
她看了孩子一眼,说了几句吉祥话便离开了。
产房里依旧时不时传来一两声落樱痛苦的叫声,稳婆依旧不让天枢进产房,天枢趴在门口,无声的留着眼泪。
清霜不明白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去西厢房请教候诊的大夫。
西厢房门大开着,门口侯着两位药童,这里轻松的气氛和产房紧张的气氛鲜明的对比。
清霜皱着眉有些不快,觉得这大夫似乎不太负责任,到现在一直没出西厢房房门半步也就罢了,在屋里坐的还挺悠闲的。
她快步走进房间,远远便看到一位灰衣男子站在香案旁,正聚精会神的研究着香案上的香炉,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研究香炉还是香炉里的香。
清咳一声,那灰衣大夫循声看过来,两人目光一接触,清霜一怔。
此人眉目舒朗,气质出尘,身上似乎带着一丝悲悯,明明是含笑的眼睛,眉宇间却尽是忧愁。
居然是封澈,封家医馆的家主封澈,这个人可不是等闲之人能请的动的。
莫非他与天枢是深交?
清霜收敛自己的情绪,露出微笑,问道:“敢问封大夫,孩子已经出生了,为何我嫂嫂还这般痛苦?”
封澈的目光在清霜身上停留片刻后移开,道:“产妇需要在娩出胎衣后方算结束产程。”
清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让大夫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