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相府大门,清霜被舅母拉着同乘,舅舅和几位表哥骑马,各位表嫂各自带着孩子两人共乘,天枢早已去京兆府点卯了,嫂子身子不方便也未来相送。
因此走的人是欢欢喜喜的走,送的人也欢欢喜喜的送,倒是一片和谐景象。
清霜掀开车帘看着相府的大门,心里很清楚,再回来便要等到父亲从行宫回来了。
王氏见清霜情绪低落,拉上车帘,握着清霜的手安慰道:“清儿莫要觉得无路可退,从今以后自有你的舅舅和表哥们护着你。”
清霜释然一笑,反握住王氏的手。“多谢舅母。”
王氏看着清霜的脸,叹着气,半欣慰半忧伤道:“你和月儿真像。”
月儿便是清霜的生母,上一世的清霜也是后来才知道,舅母王氏是母亲的手帕交,与舅舅的姻缘更是缘于母亲。
她膝下无女,儿子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所以在得知清霜过得不好后对清霜是极尽疼爱。
清霜不免问起母亲是过去,王氏这个年纪的人最喜欢回忆往事,清霜一问,她便滔滔不绝的讲,一路下来讲下来,悲喜交加,竟感觉不到道路漫长了。
连舒衡骑着马走在最前面,一路黑着脸。
这些年,他虽从未踏进相府,私下却是经常拉着倪宁远问候自己的外甥外甥女,得到的回答从来都是母慈子孝。
因此在此之前他都是感激陈氏的,逢年过节流水一样的礼品往倪府送,便是尽最大努力报答她的慈心。
是以当他昨天听到陈氏欲让清霜代替她女儿给人做妾的时候,他气的直想把倪宁远拉过来打一顿。
为了外甥女的清誉,他连夜叫醒几个儿子商量对策,收拾行装,特意等到次日快天亮的时候才发去去倪府,倪宁远不在,他自不好对陈氏一个妇道人家说道,只好带上外甥女憋着一肚子气又回来了。
他一路都在想,自家外甥女脾气这么温顺,以后可怎么办?
在他身边自能躲过那继母的算计,可树大根深的定国公府可不是好相与的。
倪宁远如何如何,他还能说道几句,那国公府,即使被皇上边缘化至此,整个朝中也未有人敢有半点不敬。
清霜嫁过去若是受了委屈,他又说不上话,可如何是好?
不如找个借口把婚退了,给她另寻个普通人家,届时伯爵府才好给她做依靠。
连舒衡想了一路,得出了这个结论。
临到家门店,情绪终于缓和,扶外甥女和妻子下马车的时候终于有了笑脸。
连舒衡有了笑脸,跟在后面的儿子儿媳吊着的一颗心,终于安安心心的放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