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五爷……”金虔轻呼一口气,“吓死咱了。”
白玉堂悠哉悠哉摇着玉骨扇,可桃花眼下的两个黑眼圈说明白五爷的这一夜过得可不怎么悠闲。
“怎么?有心事?”白玉堂瞥了一眼金虔,问道。
是啊!咱在想展大人的家当够不够给白耗子做彩礼啊!
金虔一脸郁卒望着白玉堂。
白玉堂被金虔看得背后有点发凉,桃花眼一转,立刻转移话题:“怎么不进去?”
“额……这个……咱觉得包大人他们也许正在商量正事,咱进去打扰实在是不妥……”
可金虔话未说完,就被白玉堂拎起领子给拖了进去。
屋内的包大人正和公孙先生、展昭商量什么,一见白、金二人,三人顿时一喜。
“如何?”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同时问道。
不过包大人问的是白玉堂,公孙先生问的是金虔。
“白某已在颜大人住所周围设置了三重机关保护,理应无忧。”白玉堂抱拳回道。
“这是一百枚万事大吉丸终极版。”金虔上交工作成果。
包大人点头,公孙先生打开药袋一看,也显出满意神色,又向包大人一抱拳:“大人,万事已经准备妥当,何时出发?”
包大人闻言,却是不立即下令,反倒慢慢起身,环视屋内众人,肃下神色道:
“我等此去襄阳府赴宴,乃是为了迷惑其视线,拖延时间,若能设法留在襄阳王府自是最好不过。只是那襄阳王野心勃勃,又有谋逆之心,本府只怕……”包大人顿了顿,“那襄阳王会对我等多加刁难,或有侮辱谩骂之词——”
说到这,包大人轻叹一口气,看向对面四人:“望诸位能顾全大局,忍辱负重,莫要意气用事,行事之前定要记得一个‘忍’字。”
此言一出,屋内一片沉默。
公孙先生率先回神,抱拳应下:“公孙策谨遵大人之命。”
“展昭谨遵大人之命。”展昭紧随其后。
“白玉堂——”白玉堂咬了咬牙,“谨遵大人之命。”
唯有金虔,愣在那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也未回话。
“金校尉!”展昭眉头一紧,提声道。
“啊!属下谨遵大人之命……”金虔赶忙抱拳应下。
“金校尉可是有何不解之处?”包大人问道。
众人目光唰得一下都射到金虔身上。
“啊,这个……”金虔挠了挠脑袋,“属下是想啊……谩骂侮辱什么的倒还好说,大不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可万一……那襄阳王求才若渴,打算招揽咱们做他的下属,然后……用什么不着调的手段……”
说着,金虔不由咽了咽口水,“比如用重金收买……”
包大人、公孙先生眼角同时一跳,展昭眯眼,白玉堂挑眉,众人都用一种“只有你会上当吧”的表情瞪着金虔。
金虔挠了挠脸皮:“咳咳,当、当然还可能用美人计……”
包大人、公孙先生一脸啼笑皆非。
“小金子……”白玉堂扶额。
“咳!”展昭干咳一声。
“当然,这等低劣手段,咱们自是不会上当……”金虔干笑两声,又摸着下巴继续推测,“当然还可以用药——这个也不用担心,现有一百枚万事大吉丸终极版压阵,他们出什么招数咱都不怕……”
“金校尉,你想太多了。”展昭叹气摇头。
包大人一脸不可置否。
“小金子……”白玉堂大翻白眼,“难道你以为襄阳王会和你一样,用这些不着调的手段不成?”
唯有公孙先生好似想到什么,微微一晃神,又摇了摇头。
“是哦,那可是襄阳王啊,手段定要比咱想的这些高大上呢!”金虔细眼闪闪一脸期待。
众人看着金虔表情,皆是一脸哭笑不得。
一屋子紧张凝重气氛顿被金虔给砸了个七零八落。
*
日晕暴烈,风静无声。
金戈铁马,扬嘶起尘。
申时时分,一列百人队伍襄阳西城蜿蜒行入中城。只见此队,鸣锣开道,人马威武,御差随行,兵容严谨。队伍正前方,是两匹骏马,左侧这一匹上坐着一名红衣护卫,英姿飒爽,另一匹上则是一名白衣侠客,风姿卓越。在队伍正中,乃是一座八抬文华大轿,八名轿夫膀大腰圆,威风凛凛,抬轿快行,如履平地。
文华大轿之后,是一辆双驾马车,颇为朴素,而在马车之后,则是十辆双驾货车,车上满载宝箱绫罗,辆辆车轮深陷,显然车上的货物十分贵重。
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行来,最后停在了位于襄阳城中央的襄阳王府正门之前。
只见这襄阳王府,坐北朝南,占地广阔,气势恢弘,富丽堂皇。远远望去,但见红墙碧柱,飞檐连绵,阳光洒在金琉檐顶之上,金灿一片,耀眼夺目。
再看这王府正门,血漆大门高达三丈,碧柱如玉,石狮威凛,一块烫金牌匾高悬,上书“王府”二字。
而就在正门之外,早已有一列军列恭候多时,粗粗一看,竟是也超百人之众,队中帜旗飘舞,枪戬如林,铠甲寒光连成一片,威压迫人。
而如此一队人马的正前方,却站着一名布衣。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有余,体型又干又瘦,一身黑衣犹如暗夜,窄袖紧腿,短襟短靠,腰间佩着一柄细剑,剑柄之上花纹缭乱,银光灿闪,十分精细。
再往此人脸上看,发挽高髻,发色却好似褪色的墨纸,隐显灰蒙,面色若宣纸,苍白渗人,可一双嘴唇却红的犹如滴血,双眼奇大,眼窝深陷,眉眼间戾气浓重,眸光内蕴,太阳穴高突,显然是内功深厚之人。
见到钦差一行人,此人微微欠身,抱拳高呼:
“襄阳王府侍卫王焱,恭迎包大人。”
包大人钦差队伍停行,文华大轿落地沾尘,马车上公孙先生和金虔下车齐齐候在大轿两侧,白玉堂翻身下马护在娇子前,展昭下马来到轿前用剑鞘掀起轿帘。
一身黑色蟒袍的包大人从轿中步出,抬眼看了那名为王焱的侍卫一眼,微微皱眉。
“包大人乃是祝寿钦差,襄阳王府竟然派了一名无官无爵的侍卫前来迎接钦差,这岂不是藐视皇恩?!”公孙先生凌厉声线传来。
可那王焱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却向身后一队士兵命令道:“将寿礼验清入库。”
那一队士兵听命上前来到运送寿礼的马车前,就要接管马车。
“且慢!”展昭上前一步,提声道,“钦赐寿礼怎可在大街之上随便交接!成何体统?!”
那王焱冷冷扫了展昭一眼:“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面色一沉。
公孙先生凤眼一眯,展昭浑身爆出寒气,金虔险些破口叫骂,白玉堂桃花眼一竖,手腕一转,就要抽出画影宝剑。
“就按他说的做。”包大人突然沉声道出一句。
“大人!”众人瞪眼。
包大人望向众人,慢声道:“既然是送给襄阳王的寿礼,襄阳王府欲如何处置,我等不必质疑。”
众人定定望着包大人,又想起包大人之前的嘱托,不禁一片沉默。
王焱抬眼看了包大人一眼,抱拳一礼,然后便指挥一众士兵收验寿礼完毕,这才又向包大人抱了抱拳,道:“包大人,请。”
包大人沉着脸,点了点头,抬步走入王府正门,公孙先生,展昭随后,白玉堂、金虔押后,可待六人刚步入大门,身后随行御差还未入内,忽然就听砰一声,襄阳王府的大门竟关上了。
五人一惊,豁然回头。
“这是何意?”公孙先生怒道。
“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王焱面无表情看着几人,抬手轻轻一挥,便有数名侍卫上前,将五人团团围住。
展昭、白玉堂神色一凛,立即上前一步。
“你想作甚?”白玉堂冷声问道。
“王爷乃千金之躯,你等不得携带武器入内。”王焱冷声道。
立即便有六名侍卫上前,两两站在了展昭、白玉堂、金虔身侧,抬手就要卸去三人身上的武器。
“展昭乃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御前尚能带刀行走。”展昭黑眸精烁,声冷如冰,“难道区区一个王府还要与皇上的金銮殿比肩不成?”
展昭身侧的两名侍卫身形一颤,齐齐望向王焱。
王焱静静看了展昭一眼,示意那两名侍卫退下。
白玉堂这边倒很是利索,无所谓的模样就将自己的画影宝剑递了出去:“小心点,这剑可贵重着呢!”
王焱接过宝剑,目光却落在了白玉堂缠在腰间的捆龙索。
白玉堂挑眉一笑:“怎么,裤腰带也要?难道要让五爷我拎着裤子去见你家王爷?”
王焱转过目光,又看了一眼十分配合上交开封府标配宽刀的金虔,将目光移向金虔腰间的布袋。
“不是吧,这也要?!”金虔一脸不高兴解下布袋递了出去,口中抱怨道,“这襄阳王府都穷成什么样了?居然连咱这几颗药丸子都不放过,莫不是襄阳王爷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
此言一出,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昭、白玉堂同时咳了一下嗓子。
那王焱僵如石板的脸皮隐隐抽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将金虔的药袋子收走。
“王爷已经久候多时,诸位请。”王焱向前一伸手。
六人对视一眼。
“既来之,则安之。”包大人率先迈步。
展昭、公孙先生紧随其后,金虔走在中间,白玉堂行在最后,六人就随着王焱走入了襄阳王府。
这一走入王府,众人不由暗暗吃惊。
但见这襄阳王府之内,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处处雕梁画柱,奇花异草比比皆是,可谓是金碧辉煌,豪华非常。武装士兵,侍从穿梭,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防守密不透风。
最怪的是明明府中人来人往,可竟寂无人声,就连侍女太监行过之时,也听不到脚步声,整座王府就好似一座死气沉沉的墓穴。
越往王府深处走,这种感觉越明显。
喂喂,这地方怎么越走越冷,阴气森森,该不会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吧。
金虔一边走心里一边直打鼓。
正如此想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乐声,那乐声来的十分突兀,在一片死寂的王府中,更显得诡异万分。
“到了。”前方领路的王焱停住脚步,回头向众人道。
众人抬眼一看,只见眼前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红柱碧瓦,雕梁画柱,门口悬着一块写有“玄武殿”的金匾,门前侍卫守备森严,门内侍女穿梭云动,适才那阵乐音就是从这殿中传出。
“王爷已经恭候多时,”王焱向众人示意,“包大人,请!”
众人面色一整,同时迈步入殿。
一入殿们,众人顿觉眼前一亮。
但见这殿内,宽敞阔亮,灯火通明,在大殿两廊上阴影之下,各坐着五十人的乐人,手持笙管笛箫,合着钟声琴板,奏乐弹唱。在两廊前侧,是两列长条案几,一侧是空的,另一侧则早已有人落座,只是离得太远,看不真切。
一条丈宽猩红长毯从殿门口延伸直达宫殿末端,在长毯终处,放着一座红檀宝座,而在宝座上,则坐着一位老者,不用问,定是那襄阳王赵爵。
开封府众人神色一紧,齐齐上前施礼。
“包拯包希仁见过王爷。”包大人上前一步,抱拳作揖。
“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参见王爷。”
“开封府师爷公孙策拜见王爷。”
“从六品校尉金虔参见王爷。”
“草民白玉堂拜见王爷。”
包大人身后四人,同时跪拜。
殿内乐声突然哑然而止,整座大殿就如死一般沉寂。
突然,一道苍音笑声在殿中响起。
“哈哈哈哈,包大人快快请起!”
“谢王爷。”
包大人一行五人同时起身抬头,这时才看清襄阳王的相貌。
但见此人,身形魁梧,精神健硕,身穿紫金窄袖锦袍,上锈祥云万字金纹,腰系团纹镶玉带,脚踏银帮厚底云头靴。
往脸上看,头束高髻,顶戴嵌玉金冠,双鬓银白发亮,国字方脸,下巴短须精心修剪。眉若宽刀,凌厉倒竖,眼邃若鹰,精光频闪,此时虽是一脸笑意,容似亲切,但双眼之中,寒冷如冰,隐散杀伐煞气,令人心头发憷。
“王侍卫,包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请包大人一行落座。”襄阳王笑望王焱一眼。
“包大人,这边请。”王焱立即上前,指引包大人一行来到左侧空着的那一列桌案旁。包大人坐首,公孙先生坐次,展昭、金虔、白玉堂依次落座。
待众人坐稳定眼向对面一看,这才发现对面案之后坐有十人,有九名坐的都是身着官服的官员,个个缩头躬身,一副唯唯诺诺模样。
而最末位的一人,居然还是熟人。
一身紫衣,狭眸斜挑,亦正亦邪,居然是黑妖狐智化。
“这几位想必就是襄阳九郡的九位太守以及麒麟门门主智化吧”包大人向对面的众人一抱拳。
那九名太守身形一抖,同时看向襄阳王。
“还不见过包大人?”襄阳王赵爵端起酒杯,笑道。
这九位太守这才纷纷向包大人抱拳见礼。
“智化见过包大人、公孙先生、展大人、金校尉、白五侠。”智化慢悠悠起身,向对面五人一抱拳。
开封五人回礼。
“哈哈哈哈,智化是本王的一位江湖小友,本王想着展护卫和这位白少侠也是江湖人,就请了他来作陪,包大人不会见怪吧。”襄阳王摸着胡子笑道。
“王爷想的十分周到。”包大人淡笑颔首。
“好好好,包大人喜欢就好。”襄阳王大笑道。
两番见礼完毕,终于步入正题。
“包拯此来乃是收皇上所命,特携奇珍异宝十箱为寿礼,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包大人端起酒杯,起身向襄阳王贺道。
“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殿中众人纷纷起身,同声贺道。
“好好好!”襄阳王满面笑意,端杯满饮,爽声大笑道,“我这侄儿甚是有心,本王幸甚啊,哈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包大人这边一行皆是头皮一跳,不由互相对视。
金虔眼皮跳得更加厉害。
虽然早就知道这襄阳王有谋反之心,但如此近距离听到此人在公开场合称呼皇上为“我侄儿”,还是颇为心惊肉跳啊。
再看对面的九位太守,似乎对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早已习以为常,不但不吃惊,反倒又是赔笑又是拍马屁,左一个王爷英明神武,右一个王爷寿与天齐,把整座大殿弄得一股马厩马粪味道,听得金虔是自愧不如,看得开封府这一帮是如坐针毡。
好容易熬到这一波拍马屁结束,襄阳王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望向包大人,笑道:“包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本王自是十分体谅,今夜就在王府住下,让本王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多谢王爷体谅。”包大人回礼。
襄阳王点点头,向身侧的王焱一挥手。
王焱颔首,抬手拍掌。
顿时,屋内宫乐之声袅袅响起,犹如天界仙乐。
纵使金虔对襄阳王此人十分不屑,但不得不说,襄阳王府的乐队还是具有国际水准的。
听这乐声,悠扬婉转,似梦似幻,听在耳中就令人遐想无限,就好似看到有一众妖娆舞女涌入大殿翩翩起舞……
嗯?
金虔揉了揉眼皮。
啊咧?
不是好似……是真的啊!
没错,此时,正有一队衣衫暴露的舞女随着乐声滑上猩红地毯,赤脚曼舞,极尽诱惑。
尤其是她们的衣衫,轻薄透视,抬手顿足间,便能见凝脂肌肤在灯下若隐若现,魅感迷人,看得那九名太守是心驰神往,满脸迷醉,看得这边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昭以及白玉堂同时喷出一口酒,然后——都齐刷刷看向了金虔……
都看咱干嘛啊!
金虔圆瞪细眼。
包大人眨了两下眼皮,黑脸分明在强忍笑意;
公孙先生手指捻须,看着金虔一脸意味深长。
展昭以拳遮口……
娘的,猫儿你别以为咱看不到你笑啊!
“乌鸦嘴……”白玉堂悠然端起酒杯,在品酒之前悄声漏出一句。
这下,顿时将某从六品校尉给惹毛了。
金虔眯眼,悄悄瞪了上座的襄阳王一眼,一肚子恨铁不成钢。
喂喂,老贼王,你能不能有点创意啊,您这级别,还用什么这什么美人计之之类的也太狗肉上不了席了吧——瓦擦!
你还真用啊!
没等金虔的心里活动进行到一半,已经有五名妖娆万分的舞女从队列中走出,分别朝着开封府五人的座位走过来了……
你大爷啊!
金虔这次真的很想掀桌啊!
看走向老包的那名舞女,一双眼睛勾魂摄魄,腰肢扭得如蛇似蟒,当真是天生的尤物。可刚抵达老包的桌前,就见老包猛一抬眼,黑面如漆,利目如电,额间月牙精光一闪,霎时间,犹如阎罗临世,竟是将那舞女逼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不自觉瑟瑟退下。
再看摇摆向公孙先生的那名美人,发如瀑,眼儿媚,肤脂凝,赤足惑,可脚尖刚刚踏上公孙先生的案角,就见公孙先生微微抬首,朝着那美人捻须一笑,顷刻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豁如白面无常临世,顿将那美人惊得一脚踏空,脑袋撞在了地上。
而走向展昭的那位,更是难得一见的倾城美女,足下生莲,眼中含春,轻纱飞魅,足舞诱音,可入展昭三尺之内,就见展昭定定抬眼,大红衣袂豁然无风而起,一股寒气在周身豁然旋飞,顿时将那美女吹得浑身汗毛倒竖,喷出数个喷嚏,满面惊恐倒退数步。
至于舞向白玉堂的那位,舞女自是眼中含波,可哪里比得上某只桃花眼风情万种,舞女虽是发丝荡漾,可哪里比得上某只青丝如缎,舞女自是貌美如花,可哪里及得上某只倾国倾城。可怜那舞女越走向白玉堂,越是自惭形秽,走到最后,步子都有些迈不动了,更惨的是,白玉堂还落井下石来了一句:“这等货色还敢在五爷面前嘚瑟?”顿将那舞女羞得掩面而逃。
而最后步金虔的那位美人,眼见前面四名姐妹都出身未捷身先死,这名美人更是破釜沉舟,施展浑身解数,舞得犹如狐媚转世,看得金虔是目瞪口呆,频吞口水。
见金虔如此反应,这舞女更是得意,身形一转就要坐在金虔怀中,可不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股寒气突袭而来,顿将舞女吹得浑身汗毛倒竖。舞女一惊,猛一回神,这才惊觉坐在金虔左侧的展昭一双星眸如同利刃,简直要寸寸割肉切肤,再一转眼,另一侧的白玉堂,桃花眼如寒电,眼眼惊魂,舞女面色一白,不由后退一步,可就在此时,竟被金虔一把拽住了胳膊:
“美女,有金子吗?”
舞女一愣:“哈?”
金虔瞪眼:“银票、银票有吗?”
“什、什么?”
“银子呢?珍宝呢?”金虔压低声音,一脸焦急,“不是收买吗?利诱吗?怎么只有美人计,没有金子收买啊!这不合理啊!”
“疯、疯子!”舞女感受到了深切的侮辱,掩面嚎哭逃走。
“真的没金子啊……”金虔一脸失望。
开封府另四人纷纷转头,不忍再视。
“噗!”对面喷出一个怪笑。
但见智化脑袋埋肩,诡异抖动不停,一看就是在偷笑。
“看来包大人对本王的安排不是很满意?”襄阳王扫了一眼开封府一行人,面上笑意不改,眸中寒色却重。
“多谢王爷美意,只是包拯不喜此道。”包大人恭敬抱拳。
“都下去吧。”襄阳王随意一挥手。
于是,不过顷刻之间,满场舞女和乐师便悄无声息迅速退下,殿内恢复一片沉寂。
顿时,整座玄武殿便显得有些阴森森的渗人。
“包大人果然是刚正之人,不喜这些声色犬马之事。”襄阳王端起酒杯,压低嗓音,“所以本王又请了几位和包大人志同道合之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襄阳王脸上的笑容在灯光之下显得十分诡异。
下一刻,就见王焱抬臂,双手击掌。
随着掌声落下,就见一队侍卫拖了三人匆匆进殿。
那三人蓬头垢面,衣衫破烂,身上还带有残留血迹,被侍卫一把搡倒扑趴在地毯之上。
“王爷,这是何意?”包大人面色渐沉。
“让包大人看看,本王请来的客人是不是合包大人心意。”襄阳王提声。
殿中侍卫立即将那三人翻过身,露出面容。
“砰!”包大人豁然一惊,拍案而起。
“怎么可能!”公孙先生惊呼出声。
展昭、白玉堂面色大变,同时身形一闪,一个拽住金虔,一个拉住公孙先生,同时闪身将三人护在中央。
而被展昭送到包大人身侧的金虔,细眼暴圆,一脸惊恐,却只顾死死瞪着殿中三人。
那三人,一人国字脸,一人圆脸,还有一人,半面美艳,半面刀疤横颜——
竟然是之前包大人派去贴身保护颜查散的张龙、赵虎,还有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