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豁然起身,不敢置信的看向禁军。
“黄河已经决堤了?!”
嬴政的心脏猛然跳动。
但嬴政第一时间生出的却不是欣喜,而是心痛。
若是黄河果真决堤,那会有多少黔首死于水患!
禁军摇头道:“末将不知。”
“只是城门黔首如此流传。”
吕不韦却似是了然的轻笑一声:“王上怕不是早已从民间得到了什么消息。”
“所以才召开朝议,商量赈济狼孟灾民之事?”
吕不韦摇了摇头,很是怒其不争的说:“王上,黔首无知,听风就是雨。”
“民间流言虽是民意,但却不可尽信啊。”
“若是黄河果真决堤,当地官员必定尽快奏报。”
“但如今朝廷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难道民间黔首流言传播的速度,比八百里加急的传令兵更快不成?”
嬴政怒目直视吕不韦:“寡人不希望黄河决堤。”
“但若是黄河果真决堤,必要尽快妥善处理。”
“晚了一天,便会有多少无辜黔首身死?”
嬴政也不理会吕不韦,直视禁军道:“流言必有源头。”
“传令,派遣五千禁军,包围北城门,将传播流言之人带来麒麟殿。”
郎中令邬竭心中一跳。
邬竭乃是嫪毐门客,而狼孟县则是嫪毐的封地。
再加上目前嬴政正在和吕不韦以此事相争,万一黄河决堤之事为真,事情必然会向对嫪毐不利的方向发展。
邬竭岂能袖手旁观?
听到嬴政的命令,邬竭直接用力拱手。
“微臣遵命,微臣这便引兵将传播流言之人带来麒麟殿!”
话落,邬竭也不去看嬴政的脸色,直接大步走出大殿。
吕不韦也是冷声道:“既然王上如此笃定,微臣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让诸位朝臣都看看,这流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吕不韦怒声大喝:“此等蛊惑君上圣听之人,理应诛灭三族!”
话落,吕不韦不再开口,只是面沉如水的正坐于软塌之上。
吕不韦如此作态,也再无朝臣胆敢开口,只是目光各异的看着嬴政。
有恨其不争、有无奈叹息,更多的,却是戏谑。
很快,五千禁军自咸阳宫外廷各处汇聚,一同向咸阳城北城门扑杀而去。
问清了情况,邬竭朗声爆喝。
“自称是从狼孟县而来的人何在?”
“给本上卿站出来!”
水娘抱着铁蛋的胳膊更紧了一些,目光瑟缩的看向邬竭,一动不动。
但站在水娘附近的黔首却已经热情的让开了道路。
“连邬上卿都来了,此事必定是惊动了王上,如此一来,黄河决堤之事即可直达圣听了。”
“邬上卿,那对母子就在这边呢。”
“邬上卿,她们娘儿俩也太可怜了,可不要刁难她们啊!”
顺着人群让开的通道,邬竭大步走到水娘面前,冷冷的俯视着水娘二人。
“尔等,自称是从狼孟县而来,验、传何在?”
水娘抿了抿嘴,将两人的验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