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亮心里的火气也点了起来,他走到张天明的桌子前,也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说:“连长你一会儿写!我就不明白了人家二连里哨兵的事儿,你跟着这么积极干什么?营部就在咱们连后面,加起来不到50米,我到营里看一下营长也就是十分钟的事,你为什么不给我假呀,我现在就要去!”
“你敢!”张天明拍着桌子忽的站起来,指着胡亮说:“你不要以为你立了战功挂了花,回到连队里就要翘尾巴!”
胡亮也有些不示弱,他也往前又走了一步,说:“我没有翘尾巴,我就是想去看看我的营长!”
张天明刚要大声喊又停住了,他知道对付这样的老兵光来硬的也不行,忙把口气缓下来,说:“也不是我不准你的假,现在我们全营都在接受上级的清查,你现在就是到了营部也找不到营长,他……”
胡亮忙问:“营长他怎么了?”
张天明看了一眼窗外,说:“营部现在是空的,营长和我们一样,也在团部里接受隔离审查。”
胡亮听完了没有再说话,他脸上带着遗憾和无奈转身刚想走,又停下来给张天明敬礼。张天明也忙给胡亮还礼,看着胡亮转身默默的离去。
从连部里出来后,胡亮这心里边更加的郁闷,巨大的问号揪的他有些心疼,他没有想到营长也被隔离了。他回到班里面坐了不到十分钟,这心里越想越郁闷。他起身又从班里面走了出来,来到走廊的头上悄悄看了看正在执勤的哨兵,他转身走进了走廊对面的水房里。伸手轻轻的拔下了插销,过透过玻璃先是向外观察了一下,看到此时正了没有流动哨兵走过,他双手猛的推开窗户飞身跳了出去。双脚在落地的同时,回转身又飞快的弹跳起来,身体如壁虎一般紧紧的贴到了墙角上。手脚并用往上攀爬,很快翻身跳跃到了房顶之上。
暖暖的阳光从窗外透射进来,洒落在团禁闭室的水泥地上,屋里也许是由于长时间没有人居住的原因,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儿。方天勇背对着门口静静的坐着,门口哨兵来回走动的声音,如同铁锤般砸击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打结成团之后再用力的撕扯。自从方天勇来到这个房间后,他的眼就没有合上过,只要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三名倒在血泊中的战士,还有晃动不停却又触摸不到的三把枪。现在怎么也想不通,什么上级领导把他关在这里写检查,而不是让他抓紧一切时间去寻枪。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方天勇静静的坐着没有回头。在这几天里除了给他送饭的哨兵,没有任何人再同他谈过话,自己就象是被遗忘在这里一样。随着脚步走到方天勇的背后,一只宽厚的大手按压在他的肩上。方天勇回过头来,看到站到自己身后的竟然是很久没见的黄国强。方天勇的鼻子发酸,眼睛差一点就流出来,他就象是委屈的孩子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黄国强看到了方天勇的眼圈儿有些发红,忙把脸转向了别处,然后说:“你的检查写深刻点儿,我还等着看呢。”
方天勇紧咬着牙把含到眼里的泪又给压了回去,他站到黄国强的身后,情绪有些激动的说:“老连长,我心里堵的慌。我现在不明白,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为什么要审查我。我知道我身为营长是有管理不严的责任的,我勇于承担也敢于承担,可是我感觉关着我还不如把我放出去,找到那帮混蛋!审查我关着我,难道还怀疑我有抢武器的嫌疑吗?我偷抢哨兵的武器做什么,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我吗?时间呀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白白的流走了,现在枪还不知道在哪里,这是多么严重的后果吗?”
“够了!”黄国强忽然大喊了一嗓子拦住了方天勇的话,他转回身来阴着脸说:“你方天勇以前是一个不会发牢骚的人,怎么现在这话也多起来了。你以为就你方天勇有功夫能找枪抓坏人呀?”黄国强说到这里把语气又放缓了些,说:“我也是刚刚进到这个专案组的,现在我们师直侦察连与各单位的保卫部门,还有地方的公安机关都出动了。整个白山县城密的连个鸟都飞不出去,你不要以为组织上就知道审你,别的什么事也没有做。应该放你出去的时候自然放你出去,你就在这里好好的接受审查,只要你还是清白的,你还怕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