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炮弹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叫声，在战士们四周爆炸开来，刹那间，石土飞扬，弹片横飞，呛人的焦土味道和烟雾让人睁不开眼睛，呛得战士们直流眼泪，躲避不及的战士不少都牺牲了。三营的一个机枪手被炸掉了双腿，他躺在血泊里，几次想挣扎着坐起来，可是都没有能够成功，唐龙飙见状跑了过来，把他抱起来喊着：“来人，来人把他抬下去！” 唐龙飙说完自己把机枪柄抓在手里，冲着武云昭说：“让战士们准备战斗，鬼子炮击完了，肯定要发起冲锋的！”

果然，中谷秀挥着他的战刀，指挥着鬼子开始了进攻，由于直属团是事先在高处挖好了工事，加之地形上的优势，这样鬼子的进攻就形成了仰攻，战士们是居高临下，虽然坡度不是很大，但是毕竟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中谷秀叫嚣着，督促他的队伍向上冲，唐龙飙看准了他，一梭子下去，中谷秀身边的鬼子倒下一片，中谷秀自己也中了弹，一颗子弹打在他的胳膊上，另一颗子弹从他的耳边滑过，耳朵掉了大半，血顺着耳边流了下来，疼得这家伙捂着半拉耳朵回头就跑，唐龙飙看了个清楚，哈哈大笑着，机枪像是爆豆的机器，噼里啪啦的响成连串，鬼子在机枪强大的火力下再次被打了下去。

中谷秀嗷嗷叫着，退了下来，他狠狠的命令鬼子：“给我开炮，开炮！死啦死啦的！”鬼子的破击跑和掷弹筒立刻向直属团的阵地上开始了再次炮击。硝烟弥漫，烟气升腾，阵地上一片火海。

鬼子在强大的炮火支持下，开始再一轮的进攻，阵地上被鬼子炮火轰炸的已经满目狼籍，战士们的尸体横七竖八，被炸毁的机枪歪倒在一边，唐龙飙两眼冒火，他看了看身边的王小朋也受了伤，唐龙飙问：“小朋你没事吧？政委呢？”

“政委在那边呢，鬼子要从左边上来了，政委刚过去！”王小朋捂着受伤的胳膊说，唐龙飙过来看了一下说：“你和亮子在这边给我顶住了，我过去看看！”王小朋答应一声，唐龙飙拎着手里的机枪弯着腰向左翼跑了过去。

神枪手老战士趴在战壕里，一枪一个打得起劲，何兵趴在他傍边说：“老哥，我给你装子弹，你打！”老战士看着他笑着说：“你小子，呵呵，注意隐蔽！”何兵探出半个头来说：“没关系，小鬼子打不着我，有你呢！”突然何兵脑袋一歪不说话了，老战士看了看他说：“别他妈的装，快点给我装子弹，鬼子上来了！”连说了两句，何兵没有答话，老战士这才感觉不妙，他低头看着何兵，这才发现一颗子弹正穿过何兵的右眼从脑后出去，何兵已经牺牲了，老战士两眼含着泪水说：“小兄弟，小兄弟！是老哥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啊！”老战士轻轻的把何兵放平在战壕里，自己把两支枪装满子弹，站起身来：“小鬼子，我**，你妈的，来吧！老子今天和你拼了！”老战士快速的扣动扳机，鬼子一个个倒在他的枪下，一颗手雷飞来，随着爆炸声的响起，老战士踉跄的倒在地上，嘴里说着：“小鬼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这次没躲过去！小鬼子……”老战士拄着手里的枪慢慢站起来，吃力的想再举起枪，可是他再也没能把手中的枪举起来。

唐龙飙来到武云昭身边问：“怎么样？秀才！”

“刚把鬼子打下去！你放心这边有我呢，二营长牺牲了，二营剩下的战士不多了！你看是不是让一营过来支援一下？”

“不行！一营不能动，右翼鬼子肯定也会发动进攻的，我们现在要是把一营调过来，鬼子从右翼过去，这个责任你我都担负不了！” 唐龙飙看着他说，武云昭点点头：“那就坚持吧！老唐你要注意安全啊！我估计鬼子也快坚持不住了，现在就是看谁能耗过谁了！我想到天黑之前，鬼子就是不退，我们的新二旅也该把长治外围的鬼子收拾了，到时候我们从前面，他们在后面一起打，鬼子就被我们围住了，一个也跑不掉！”

“恩，现在就是全团都打光了也不能让鬼子跨过凌川半步！” 唐龙飙坚定的说，这时一颗炮弹飞了过来，正好在唐龙飙的身边炸开，武云昭一个飞扑把唐龙飙摁倒在地上，自己趴在他的身上，过了一会，武云昭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身下的唐龙飙正在摇晃头上的土，武云昭笑着说：“老唐，你没事吧？”

“没事，快起来！” 唐龙飙摸着脸上的尘土说，这时东方亮跑了过来：“团长，团长，鬼子从正面又压上来了！”

“走！”唐龙飙把机枪留给了武云昭，自己拎着两把匣子枪跟着东方亮往回跑。

一声尖利的声音在空中划过，武云昭大声喊着：“卧倒，卧倒！老唐！”炮弹炸响了，弹片把土块崩起来，在空中炸开成粉末四散开来，武云昭用手在眼睛上摸了一下，跑着来到唐龙飙身边，他看见唐龙飙脸上都是血，肚子被炸开了一个窟窿，鲜血夹杂着泥土混在一起，一堆肠子已经流出体外，东方亮也被炸昏在一旁，武云昭疯了一样把唐龙飙抱在怀里：“老唐，老唐！飙子！你醒醒啊！”

唐龙飙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武云昭说：“秀才！我恐怕是不行了，你可一定要把这伙鬼子挡住啊！不能让他们跑了，我把吹牛的话都说出去了，你可不能让咱老唐和直属团叫人看不起啊！”武云昭眼里满是泪水，他抱着唐龙飙强忍着泪水说：“老唐你放心，只要我武云昭在，就让他一个都跑不了！”

唐龙飙看着他，眼睛渐渐的开始模糊和迷离，脑袋一歪，身子滑了下去，武云昭喊着：“担架，担架，王小朋，快把团长和亮子抬下去，送后方医院！快！团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他妈的先崩了你！”

王小朋和几个战士抬着唐龙飙撤了下去，武云昭像是一只猛虎，他怒吼着，抢过一挺机枪拼命的扫射，脸上的泪水混合着泥土在肆意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