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大隋的腰牌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区别便在于材质。谯国夫人乃是一品夫人,更加她乃是大隋少有的祥瑞,皇帝待她极为恩宠,她的腰牌至少也要纯金制作。
看出了他的疑惑,老妇人说道:“老身不喜欢金子做的腰牌,所以就把它给卖了,换了些钱粮分给了难民。”
此话一出,李玄霸再无任何怀疑,本来这位老妇人的气质就不是任何人所能模拟的,这卖金腰牌的事情她老人家还真能干的上来。
李玄霸不敢怠慢了,这得大礼参拜,他赶紧跪下,“通通通”磕了几个响头,恭声说道:“小子李玄霸见过冼夫人。”
谯国夫人不着痕迹地瞥了瞥嘴,心道,这小**不简单啊,这顺杆儿爬的本事不小。
李玄霸压根儿就没打算用官称,若是称呼人家“谯国夫人”,那不就成了官场交际了吗?这时候可不能摆架子。因为他的架子根本就没资格在人家谯国夫人面前摆。
谯国夫人笑道:“玄霸请起,老身隐居谯山多年,早已不问世事。”
这话就是在骗鬼,不问世事怎么知道自己是谁?这话可不敢跟老夫人明说,只能装傻充愣。
谯国夫人老来成精,岂能看不出李玄霸在装,让他进屋坐了,茅屋内几乎清一水的木制家具,打造的极为简朴,李玄霸打量了一下,暗暗点头,身居高位儿简朴至此,谯国夫人实乃女中丈夫。
谯国夫人浅笑一声:“玄霸败家子的名声在南海郡可要家喻户晓了。”
李玄霸摸了摸鼻子,笑道:“夫人见笑了。”
看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谯国夫人对他的无耻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适才,夫人说自己就是谯国夫人,小子还真不敢相信,您说您这一副年轻的样子,跟我老妈也就一般年龄,咱们这要走在大街上,人家准看成娘俩。”李玄霸的无耻程度几乎炉火纯青了。
谯国夫人“咯咯”笑了起来,还伸手掩住了嘴,犹如少女般模样,斜瞟了李玄霸一眼,嗔道:“就你这个小**会说话,见了你,老身又得年轻几十岁。”
“啊?”李玄霸大惊道,“那可不行,您要是年轻几十岁,那可不就成了我的姐姐了?”
谯国夫人顿时乐的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指着李玄霸,笑个不停。良久,谯国夫人才止住笑意,嗔道:“你小子这张嘴啊,骗死人不偿命。不知道多少闺女被你骗了吧。”
李玄霸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说道:“就一个,还没得手。”
谯国夫人又乐了:“那是你没打算骗人家,还不错,不贪花好色,像你那个呆板的父亲。”
李玄霸心道,这话说的不错,那个便宜老爸确实挺呆板的。
“老身和你父亲有过数面之缘,那小子看上去人五人六的,其实满肚子坏水,也不知道你那个聪明的老娘怎么会看上他的?”
人家用这种语气说自己的父母,那是有这个资格,李玄霸可不敢随便接话,只能装作听不见。
谯国夫人很久没这么高兴了,他本是南国女子,虽然以儒法治理岭南,但本身却不在乎些许俗礼,为人甚为开朗,这也许就是她长寿的原因吧。
李玄霸再次跪下,从怀里掏出一瓶香水,这是他今天心血来潮,临出门时揣在怀里的,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说道:“以前,常听母亲说夫人乃是我大隋的巾帼第一人,又是我大隋的祥瑞。这是小子献给夫人的薄礼,还请夫人笑纳。”
“咯咯,”谯国夫人笑道,“难得你的母亲还记得老身。”说着伸手接过了小葫芦,这是张氏灵机一动之下,穷搜长安精心制作的。
谯国夫人不知道这个小东西是干什么的,李玄霸轻轻走到跟前,把小葫芦的顶端轻轻一掀,一股清幽的百合花香气登时弥漫起来。
谯国夫人俗名冼百合,平生最喜欢百合花,但因为百合的香气过于浓郁,因此极少在室内摆放。李玄霸的这瓶香水的香气清幽寡淡,倒是极为适合存放于室内。
“这是小子闲来无事做着玩的,百合花的香气过于浓郁,久放室内与人体无益,这香水清幽寡淡,放在屋内倒是极为合适。”李玄霸解释道。
他说得简单,谯国夫人可不这么认为,中原地大物博,人才辈出,这小小的香水可能就凝聚了不少人力物力。她可不知道,这还真是李玄霸闲来无事的突发奇想。
“是好东西,小子,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谯国夫人明显没被糖衣炮弹打倒。
李玄霸此来是寻求合作的,可没有求人的打算。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谯国夫人又说道。
这是个可爱的老夫人。李玄霸刚要开口说话,却冷不丁听到外面传来一声虎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