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门,连庄上的狗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年轻的不敢说什么,那些老家伙敢,谁见了他谁都抱着孙子对着他指指点点,李玄霸知道,这是拿自己做榜样,教训孙子可不敢学这败家子的行径。
庄户都喜欢到王府的作坊做工,因为管饭还发工钱,据说还不低。
灞岭的庄户还独,尤其对作坊里的外人极为排斥,照他们的话说就是王爷封地里的活自己人都不够分的,还紧着外人?
李玄霸是不管这些的,能如期完工就行,用谁不是用啊。现在,庄上青壮年汉子都跑到作坊干活了。家里的主妇也是走了家臣女儿的门路,不时从王府里找些零活干干。
有了闲钱,也敢往家里买东西了,王府门前的商铺原本没人看好,那几家率先入驻的商户着实挣了一笔,其余的没用几天全部就租了出去。现在,这条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连摊贩也求到金彤那儿,问是不是能允许他们摆摊儿。
李玄霸也算个人来疯,对这些事情当然喜闻乐见,至于摊贩的吆喝影不影响食欲,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压力。
李玄霸前世最不喜欢的就是陪老妈逛街。现在,他没事就到街上走走,兜里的钱是不缺的,但他最终也没弄清楚自己究竟该买什么?
金老大的媳妇心细,在她的辅助下,金彤几乎就没操过闲心。现在,她的香水已经批量生产,但李玄霸就是不允许她往外卖,老是说这是什么高端奢侈品,要卖就卖高价,最起码也得几十贯一瓶。这话凡是听到的都发一身冷汗,就那点酒精兑的花油,能卖几十贯?
张氏试着拿了几瓶进了长安,找了几个闺中密友,没想到刚一开瓶,那些妇人就争相预订,都炒到了百贯一瓶。
张氏吓出了一身冷汗,连连说这是朋友赠送的,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粘糖。回到家还觉得浑身发抖,李玄霸说:“大嫂您也太小家子气了,百贯算什么?等以后咱们卖给胡人,几百上千贯都有人买。”
张氏被李玄霸这话气的不轻,她做闺女的时候,也见过几千贯的大生意,没见过世面?小家子气?恨恨“咄”李玄霸一口,摇摇摆摆找老公撒气去了。照她的话说就是,你家主气我,我就从你身上找回来。
怎么撒的气李玄霸不知道,反正第二天金老大揉着腰眼儿用哀怨的目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金彤这个时候都要骂儿子几句,说他没男子汉气概,堂堂一个王府管事降服不了一个妇道人家。每到这个时候,金老夫人都会适时出现,一声咳嗽,金彤立马就会忙得见不到人。
李玄霸尤其喜欢这样的家的气氛,没谁把自己当外人,也没人把自己当下人。在家臣眼里他就是个晚辈,弟弟。家臣们也是从苦哈哈走过来的,没人欺负下人。家里的人不爽了,谁都能发脾气。
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李玄霸充分理解这句话。他把家仆的合约改成了三年一签,开始的时候,家仆还开心高兴,没几个月,仆役们开始犯愁了,都想着怎么把这个合约签下去。这样的主家,这样的待遇,愿意走的是傻子。
这样的环境下,家仆干活更加勤快,手脚更加利索。年前,有几个丫鬟请求回家探望父母。李玄霸便做了规定,每月每个丫鬟给两天假,他王府里的丫鬟本就不多,有几个是长安城里的,还有几个是庄户家的,都是顶着丫鬟的名头学本事的。年龄到了或者有两情相悦的,都是要出府嫁人的。
免了父母偷偷躲在门外看望闺女的辛苦,每个月王府里的马车都要往长安城里送两回丫鬟。别人家的丫鬟敢出门的,被衙役看到都要拿到官府,二话不说先打三十板子,再问是不是私逃。赵王府的丫鬟不同,自从金彤走了一趟长安县衙,衙役只要看到丫鬟身上有赵王府的腰牌,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