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在这儿见到了,就没有置之不理的理由。趁李渊叩拜,流光老道得意忘形的时候,他悄悄地踱到门口,把外面的家仆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再施施然进来,坐到了椅子上。
李渊三跪九叩行了大礼,再次拜谢了流光老道,便吩咐李玄霸去请窦氏,然后吩咐家仆摆宴。
李玄霸依言去了后堂。窦氏正和长孙、郑氏说话。见李玄霸进来,三人登时高兴起来。拉了李玄霸坐下,窦氏笑道:“三儿,今日和吉儿出去了?可玩的高兴?”
李玄霸知道此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李渊还在前厅等着呢。便把流光老道的事大略说了一遍。窦氏说道:“这流光道长据说是袁天罡的师傅,道行极深,神龙见首不见尾,等闲难得一见。”李玄霸无语,这骗人还骗出道行来了,还什么见首不见尾,看来,老家伙善于走高端路线啊。长孙在旁边言道:“当年,我舅舅就曾经向流光道长请教过,据他说此人道学高深,修养极高。”
看着婆媳俩一唱一和,李玄霸有点悲哀的看着长孙,你那个老公后来就是被道家害死的,你竟然还推崇他?
请了窦氏,长孙和郑氏也跟了过来,还说高人来了福泽深厚不得不见。李玄霸只能陪着三人来到前厅。
窦氏对流光老道很尊敬,几人见了礼,坐下。家仆在门口一闪,李玄霸知道已经准备好了。便起身对流光老道说道:“家宴已经备好,请道长入席吧。”
李渊和窦氏请老道去了偏厅,吩咐李玄霸收好仙丹,李玄霸正愁怎么把仙丹弄到手,闻听吩咐正中下怀,把仙丹揣在怀里,看几人去了偏厅。快步走出大厅,只见那个家仆指了指大院,李玄霸见院中的花树上拴着一只羊,两个家仆,一个抱着一只鸭子、一个抱着一只鹅。
李玄霸赶紧走过去,打开玉盒,拿出一颗仙丹,只觉触手坚硬异常,这东西人能消化的了?
用力捏碎了一颗,让家仆掰开了鸭嘴,塞了进去。又拿出两颗如法炮制,分别塞给了鹅和羊。完事了,便坐在台阶上静观其变。
时隔不久,就见吃了仙丹的鹅和鸭子颤抖打晃,李玄霸见已经起效,便吩咐丫鬟去叫李渊和窦氏过来。
李渊和窦氏久不见李玄霸进来,正要找人来叫,却见丫鬟急急忙忙来请,不知是何事?等他们来到前院,那鸭子和鹅已经倒地不起了,李玄霸看众人已到,走上前拿起了鸭子和鹅,晃了晃,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李渊不明所以,刚要说话,李玄霸示意他看那只羊,那羊倒是撑了不少时间,但此刻却是口吐白沫,摇摇晃晃,连站都站不稳了。
须臾,羊噗通倒地,眼见不活了。李玄霸转身看着李渊窦氏,轻声说道:“它们都吃了仙丹。”
李渊窦氏震惊问道:“果真?”
李玄霸点了点头。拿出了玉盒,里面只有那一颗金黄的仙丹了。李渊窦氏自然不会怀疑李玄霸捣鬼,不由面面相觑,都是震惊莫名。
李玄霸看着家仆请出来的流光老道,痞子般笑了笑:“流氓老道,你的仙丹练得不到家啊?怎么把我家的鸭子、鹅和羊给毒死了?”
流光老道哪里还有心纠结称呼问题,面孔紫涨,双手颤抖,诺诺无言。
李玄霸哼哼笑道:“待我拿了你去官府,治你个意图谋害国公夫人之罪。”
老道大惊,跪拜于地,连连磕头,祈求道:“老道知错了,老道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李玄霸冷然道:“我还道你会辩解一番。来人,拿下了。”
两个家将“嗖”一声扑了上来,将老道按在地上。李渊脸上青一会儿,紫一会儿,甚是难看。挥手喝退了家将,缓缓说道:“流光道长,你本是袁天罡的师傅,今日我给你留下一面,以后不得再来我府中妄言。你且去吧。”
流光老道连连拜谢,就要离开。
“等等,”李玄霸道,“我父亲虽然让你离开,可你今天辜负了我家的信任,又毒死了我家的一只鹅、一只鸭子、一只羊,这账得先算清楚了。我也不讹你,鸭子和鹅你就赔个两贯钱吧,羊么,给个十贯也就差不多了。”
李渊窦氏闻言忍俊不禁,长孙和郑氏也都掩嘴笑了起来。
流光老道哪里拿得出钱来,又是连连磕头作揖。
李玄霸道:“父亲既然给你留了情面。我也不送你见官,只是今天的事你不赔了可不行。没钱你就立个字据,写上欠钱二十贯,咱来个利滚利,明天还呢,就是四十贯,后天呢,就是八十贯,过一天咱翻一番。你要是没钱,就把袁天罡的名字也写上,到时候让他来还。反正老道跑了,道观跑不了。”
流光老道急于脱身,哪还来得及多想,赶紧立下了字据,签上了自己和袁天罡的大名,灰溜溜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