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头疼送给萧皇后的礼物。岂不知,窦氏和李渊也在纠结。要说了解萧皇后,首推窦氏,但这个礼物要是跟选女婿有关,即使窦氏也不得不深思熟虑。
李玄霸会的玩意儿倒是不少,一身千年的知识,要说玩儿,他能称得上鼻祖,可他的想法刚跟窦氏说起,就被窦氏训了一顿,落个玩物丧志的名声,还想娶人家的闺女?
有心去皇宫给人家做顿吃的,这事儿李玄霸倒是信心十足。可李渊说了,你带着锅碗瓢盆进宫?再给人家女主人做吃的,欣赏不欣赏暂且不说,关键是一般人都不敢请皇帝一家子吃饭,要是有个好歹,咱家人还活不活了。
一家三口商量来商量去,总没个准主意。最后,还是窦氏拍板,看杨吉儿的,让李玄霸从侧面打听打听萧皇后对他的态度究竟如何,再做决定。
李玄霸一想,也是,知母莫若女,不是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吗?就等杨吉儿来问问就是了。
洛阳的十一月还是比较冷的,寒风在城外刮得厉害,前几天的大雪让空气变得潮湿,可连续几天的阴天就不太美妙了。杨吉儿进唐府向来不兴禀报,进李玄霸的小院更加自由。
李玄霸刚进屋,就看见杨吉儿背对着门窝在椅子上暖脚。诗儿看见李玄霸进来,刚要说话,李玄霸赶紧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杨吉儿在想什么?连屋里多了个大活人都没注意到。
李玄霸看杨吉儿娥眉稍蹙,似在沉思,玉石般的肌肤在炉火的映衬下时而发红,身上穿着白色的皮裘,下衬白色的宫裙,头上戴着一支白色玉簪,一身装扮趁得俏丽的容颜更显可爱,恰如一朵白玉莲花。不由心中一动,就想把这个美好的瞬间永远留下来。拿出昨晚烧剩下的炭笔,又找了一张上好的宣纸,轻手轻脚走到侧面,慢慢坐下,仔细打量良久,方才动笔。
李玄霸的素描是曾经获过大奖的,这种小场面自然是得心应手。一顿饭的功夫就画成了,再仔细看看杨吉儿,修改了几处,看着画中的美人,不由赞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嗯?”这句话却是惊动了杨吉儿。看到李玄霸坐在侧面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小脸有点发红,赶紧扭捏着放下脚,穿上了鞋子。半晌才道:“你回来了。”那声音,那态度,那表情,简直就是一个等待丈夫下班的小媳妇。
李玄霸心中一暖,美人情重,此福最难消受之感油然而生,却是没有答话。
“干什么呢?我看看?”杨吉儿展颜笑道。
“呵呵,没干啥?就是刚才看你好看,给你画了一副画像。”李玄霸道。
“画像?你会?”杨吉儿先是一羞,又听到画像一词,就跑了过来,拿起画像一看,眼珠子立刻瞪大了,“这,这是我么?”只见她摸摸脸,看看画,看看画,又摸摸脸,眼睛里净是不敢相信之色。
李玄霸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心里满足感顿生。哥的世界你不懂,不嫁进门你没机会懂。就差把这句唱出口了。
杨吉儿沉浸在自己的画像中不能自拔,可那脸上的表情由红变白,由惊讶变为欣喜,又变成了愤怒。李玄霸不知道哪里不对,伸头看看,确实挺像啊,简直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没发现什么问题,自然面含微笑等着杨吉儿的夸奖。那要是跳进怀里,啧啧。
可杨吉儿的表现却非他意料,先是双手扯住了画像,欲待撕掉,可又仔细看了看,貌似实在不忍心,踌躇良久,才慢慢把画放好,抬头盯着李玄霸,眼睛里爆出了怒火。
李玄霸正摸不着头脑,杨吉儿已经暴怒大叫:“登徒子,混蛋。”
李玄霸晕了,这怎么回事是?
杨吉儿见他不说话,更是愤怒,却是气得说不出话了。直到她怒极而涕,李玄霸才反应过来,不由一阵心疼。他仔细看看画,还是没发现什么问题,便说道:“你先别急,究竟怎么回事啊?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你说话啊,你说话我才能明白你要干嘛?你不说话,我怎么明白你要干嘛?你就算是要干嘛,也得让我明白你要我干嘛吧?”一席话说得自己都觉得拗口。
杨吉儿也是听得莫名其妙,但看到李玄霸不似作假。便板起了脸,问道:“你再仔细看看,真就没发现什么?”
李玄霸郁闷,这画画还画出罪来了。他又仔细看了一遍,连那些细节都看仔细了。还是没有发现。
看他苦恼的样子,杨吉儿“噗嗤”一声笑了。旋即又本起了脸,可脸上却是浮起了一片嫣红,看得李玄霸眼都直了。
杨吉儿见到他的眼神,轻轻呸了他一声,指着画说道:“这儿,不对。”
李玄霸看去,那是杨吉儿的脚的部位。“很好啊,没什么不对吧?”
杨吉儿原本以为自己都指出来了,这家伙能明白,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实在气不过,伸手就揪住了李玄霸的耳朵,狠狠拧了一把,怒道:“你看看我的脚。”
“哦。”李玄霸应道,低头去看杨吉儿的脚。
杨吉儿大怒,狠狠顿了顿脚:“登徒子,看什么呢?”
李玄霸也有点火了:“你有什么事说清楚不就行了,哪来这么多事儿?还登徒子,人家登徒子那是爱老婆知不知道。”
杨吉儿没料到李玄霸对她发火,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李玄霸知道不好,这事要是被这妞捅到老妈那去,自己可就倒霉了。随口说道:“其妻蓬头挛耳,齞唇历齿,旁行踽偻,又疥且痔。登徒子悦之,使有五子。对不对?对这样的妻子都能始终如一,你说人家不爱自己的老婆?找不到老婆就说人家好色,宋玉就一妒贤嫉能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