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杨解放后，东北局在沈杨召开东三省粮食协调工作会议，到了沈杨的王跃龙终于胆子大了一些，每天开完会后，都借口探望老战友偷偷跑出去找家小酒馆吃点好的、喝点小酒，天黑人稀后专门找那种比较偏僻、门口又不太热闹的小娼馆嫖宿，然后十一二点前返回招待所。

这样的逍遥日子过了两天，一个偶遇让王跃龙喜出望外。

这天傍晚王跃龙再次来到昨天喝酒的那家小酒馆，他不想去妓院吃花酒，多花点钱到无所谓，关键在那种地方待得时间太长他有点担心被发现。

王跃龙点了两个菜、一个砂锅、烫了壶酒，菜才上来一个、酒刚喝了一口，一个女人走进饭馆，来到他的桌子旁边，侧着头看了他一眼，王跃龙以为是个要饭的，就准备拿点儿零钱把她打发走。

“您……您是不是王跃龙、王参谋长？”这个穿着朴素、甚至可以说是寒酸的女人颤颤微微的小声问道。

“你是……？”王跃龙放下筷子说到，很久没有人叫他参谋长了。

“我是柳彩伶，我是柳彩伶呀！王参谋长还记得我么？”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和泣音。

“是你？”王跃龙看着这个面有惭色、衣着破旧的女人问道。

“真的是我，真的是我啊！”柳彩伶的话音里面因为激动还有点儿哭腔。

“您怎么会在这里？”王跃龙起身问道，他对崔汝豪的情况还是知道一点的。

“说来话长、都是我命苦呀！”柳彩伶这回真的哭出来了。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样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么？”王跃龙想不到在他印象中光鲜亮丽的旅长夫人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他也想一探究竟，而女人现在这种状态确实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

“那感情好！不过……”女人扯了一下自己的寒酸的衣服，难为情的说到。

“没关系，新社会不讲究这个。”王跃龙说完就把账给结了，菜都没怎么上呢，把老板乐的合不拢嘴。

王跃龙带着柳彩伶找了一家规模不大、但是有单间的酒楼要了一个单间。

点菜的时候他记得柳彩伶爱吃小鸡炖蘑菇，就专门点了一个，把柳彩伶感动的又流了一把泪。

菜上来以后王跃龙请她先吃了点菜，俩人又喝了两杯酒，见气氛差不多了，这才这才问起她分手后的情况以及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柳彩伶把自己描述成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弱女子，被崔汝豪狠心遗弃并抢走孩子后，流落沈杨街头，举目无亲，以前唱戏的身段和嗓音都毁了、再也登不了舞台了，她又不甘下贱去卖笑，这时崔汝豪的一个卫兵邵文若脱离部队专门来找到她，向她表达爱慕之意、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就接受了他，她又不会任何手艺全靠邵文若一个人做工养活两个人，日子过的很苦，言谈中流露出希望王跃龙念及旧情的意思。

她的话王跃龙肯定没有全信，但是曾经美好的记忆让他对柳彩伶很有好感，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至于怎么把握他还要好好想一想。

“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来吃菜，我记得您最爱吃这个小鸡炖蘑菇了，多吃点，有什么话咱明天再说！”王跃龙说着夹起一根鸡腿放到柳彩伶的碗里，又撕下一大块儿鸡胸肉递过去，弄的柳彩伶直说吃不了那么多。

“多吃点。”王跃龙透过并不十分明亮的白炽灯光，仔细端详着小口吃着菜的柳彩伶的面庞，发现她虽然素颜未妆却依稀美若当年，还不到三十岁的她依然透出成熟女性的美，比自己找的那些庸脂俗粉强的太多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王跃龙脑海里生成，不过他还要再仔细思量一下具体怎么做。

“我敬您一杯！”柳彩伶瞥见王跃龙一直在看自己、心中窃喜，一看王跃龙的衣着就知道他现在混的不错，攀上他自己也算苦尽甘来了。

其实邵文若的收入并不算低，给汽车公司开货车，但是哪里够锦衣玉食惯了的柳彩伶挥霍。

绍文若出长途了、今天回不来，刚才柳彩伶其实是从外面买了些猪头肉准备回家吃的，遇到王跃龙后她觉得眼熟就跟了过去，发现是原来的参谋长后耍了个心眼，专门跑回家换了件最破的旧衣裳博同情，原指望他接济一下的，现在看来结果很可能比柳彩伶自己预料的还要好，所以眉目传情的举杯敬酒。

“来，喝！”王跃龙也注意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赶紧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来掩饰尴尬。

两人推杯换盏、很快就又恢复了当年打情骂俏的状态。

吃饱喝足后王跃龙决定先试探一下柳彩伶的态度。

“这点钱你先拿着，明天中午还在这儿，咱商量一下你的事儿。”王跃龙拿出一叠钱递给柳彩伶，他本来准备去嫖娼的，所以随身带的也不是个小数目。

“我哪能要您的钱呢！”柳彩伶真心推辞道，她可不想被这么点小钱给打发了，随身能带这么多钱说明王跃龙现在过的很好，她现在还想把后半辈子托付给他呢。

“这钱你先拿着，以后的事儿咱明天再说。”王跃龙把钱硬塞到柳彩伶的手上，假装不是故意的在她的手背上摸了一把。

“那就听您的。”王跃龙手上的动作让柳彩伶马上心领神会，把钱放进衣兜后也假装很随意的说到：“那请您到家喝杯茶吧。”

“太晚了，不方便吧。”王跃龙假惺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