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此事成了!”戴笠自顾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封电报什么意思?”藤田智明如坠梦中的问道。
“这是我和蒋委员长约定的暗语,毕竟电报会有泄密的可能性,但是这件事委员长也很重视!准,就是说国民政府准许贵国请求,许就是说临时中**会允许我们的计划实施!”戴笠兴高采烈地说道。
“我们的计划?什么计划?”虽然很欣慰对方答应自己所提条件,藤田智明还是不解戴笠所说的那个计划。
“就是晖计划的具体实施方案!”戴笠故意志满意得的说道:“为了我们共同的敌人:共产主义!”
“您说的跟我的理解是不是有偏差?毕竟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得到贵国的任何实质承诺,这让我如何能相信贵国、并把晖计划按贵国意愿启动。”虽然无奈拿出晖计划讨好国民党政府,藤田智明其实还有自己的私心,想把这个计划变成唯有自己能掌控的力量,所以,才有他数次对国内高层抗诉的情况发生,毕竟目前只有藤田智明自己、拥有随时启动这个计划蕴含巨大能量的权利,现在他突然感到这股势力也同样可以是自己、从国民党政府索取好处的砝码。
“首先,蒋委员长已经考虑到您未来的处境,所以,特意给您安排了一个东北行营副**谋长的位置以示党国胸襟;
第二,晖计划新的实施方案,我是为您考虑才仓促汇报给蒋委员长的,我相信,您今天拿这个晖计划来交换、也是受贵国委派,可是这个计划一旦实施,不论将来成败,您都是日本国罪人,我不认为到那时候,会有你们的人站出来给您说公道话,因为您和我都是为自己国家利益考虑的,我的方案好坏且不谈,但是一定是以中华民国利益为重的!”戴笠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好让藤田智明有时间消化一下自己说的话,更重要的是,让他感到自己下面说的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他好做铺垫:“其实,从您坦述晖计划那一刻起您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您已经是一个过河卒子了,对么?我的方案也许不完善,但是,可以给您一个完美的人生结局,我们从事特殊工作的人、生死置之度外,都是从第一天就有这个准备,但是祸不及家人,这一点您能认为呢?”戴笠用一副万分诚恳的表情说道。
“可是。。。。。。”东北行营副**谋长的高位确实有诱惑力,藤田智明只是对未知的行动方案有疑虑。
“当断不断自受其乱!我们今天才认识,都是为自己的国家在工作,我的晖计划实施方案对贵国并没有实质伤害,却能让国民政府感受到贵国的诚意,您的请托,水到渠成、自然不在话下。”戴笠循循善诱的说道。
“你说的实施方案是什么?”藤田智明还是有疑虑。
“先喝酒吃菜,酒足饭饱我们再详细说!”戴笠豪爽的说道。
当两人谈完,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一时了,戴笠让保镖又去让厨房熬了两碗粥,戴笠交给藤田智明一封亲笔信,让他到东北行营找这个人,协助他按约定的方案启动晖计划,吃完粥,戴笠安排藤田智明住在了任道远隔壁房间。
第二天清晨,戴笠让任道远送藤田智明去机场、乘坐自己的专机飞往锦州,任道远从机场返回后,在院子里遇到正在打太极拳的戴笠,于是他在跟戴笠复命后,随口又问了一句:“局座!您怎么又跟日本人合作了?”
一句话,立即让正为自己这次无心之举、取得巨大收获而兴奋不已的戴笠勃然大怒,这个任道远太不识抬举了,自己把他从税警总队调回军统,这次出巡刻意带上他以示恩宠,他可好,从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自己当年曾经为了保他、不惜跟唐纵翻脸,这回几次私下接触,他也从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表达出投效自己的意思,知道自己正在刻意交好美国人、还跟他们起冲突,一时间把戴笠的“新仇旧恨”都勾出来了。
“你滚回局本部报到去吧!现在就滚!”戴笠怒不可遏的呵道。
“是!”任道远跟没事儿人一样,立正、敬礼、然后答道,转身离去前、他又补了一句:“刚才去机场的路上、好像有人跟踪我,被我甩掉了。”
“滚!”正在气头上的戴笠根本不想听他说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戴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也没人敢替任道远说句话,任道远自己到像没事儿人一样,回屋收拾完行李,就去找北坪站帮忙安排返京的机票去了,北坪站的人可没人敢瞧不起他,让戴笠盛怒而自己却稳若泰山的、以前在军统内部根本没见过,当天任道远就搭乘军用飞机返回宁都了。
骂走任道远的戴笠,回到屋子里又摔了一个水杯、才气哼哼的坐下,那小子是怎么看出藤田智明日本人身份的?藤田智明基本没跟他说话呀,再说自己要不是事先知道他的身份,就凭那一口标准的东北口音、自己都看不出来他的真实身份,想起任道远他不禁又有些生气。
但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戴笠起身,他要给东北行营打个电话,虽然藤田智明带着自己的亲笔信,但还是事先跟对方沟通一下更稳妥,尤其是要他注意保密,这个人是戴笠在东北行营高层将领中、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师友,他有权利凭戴笠给藤田智明造的假身份谋得那个职位,只有这样,藤田智明才会深信不疑的执行戴笠制定的晖计划行动方案。
戴笠给藤田智明造的假身份是:军统东北特情站站长,伪满洲国成立时,混在满清遗老队伍里进入东北,长期坚持情报收集和敌后抗战,熟悉东北各方面情况,以前为保密、他直接隶属于戴笠,现在奉命到东北行营效力,这样他坐戴笠专机去锦州、也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3月16日,戴笠一行如约赶到晴岛,一下飞机,戴笠兴冲冲赶去拜会柯克上将,到达美军第七舰队司令部时,却被告知柯克上将临时有事、已经飞到上海去了,何时回来也不知道。
戴笠虽然对此不满、却也不敢表现出来,他只能用也许是美国海军部高层已经到上海了来安慰自己,现在看来只能赶去上海与他们会面了。
依着戴笠的意思就准备直接转飞上海,大老板来了,下面的人怎么肯放过这个讨好、巴结他的机会呢?赶来相送的北坪站高层和晴岛站高层都极力挽留戴笠在晴岛住一天,盛情难却,再加上最近他们帮自己招待美国人也确实尽心尽力,尤其是看到从北坪跟来的女特务陈玉皎的媚态,戴笠答应再在晴岛住一晚,明天上午十一点再转飞上海。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军统对飞机进行了例行安检,没发现任何问题,检查的人和站在专机外的卫兵都没有注意到、想起来,昨天,戴笠的专机抵达晴岛后不久,距离飞机二三十米的地方,停下来一辆吉普车。
这是隶属于美国第七舰队的一辆车,车上坐着的是威尔森中尉,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车后座上有一台仪器,也不会有人想到、那是一台超声波发生器,更不会有人看到、这台超声波发生器正在向方圆百米的范围内发射一个固定频率的声波,威尔森中尉下车点燃一支烟,背对着戴笠的专机靠在车上,他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突兀,毕竟这个机场停着大量的美国第七舰队飞机,从他身旁经过的美军还减速跟他打招呼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强力的超声电磁波、使整个飞机处在这个频率下细不可查的震动起来,在持续的震动下,飞机上的膜盒式气压高度表发生了共振现象,膜盒两面原本凹进去的槽,开始发生变化“叮”的一声轻响,原本凹进去的槽变成凸起来了,这样膜盒内的基准气压就变低了,也就是说,现在这个膜盒式气压高度表显示的海拔高度要比实际高度高百米左右,而这细微的变化、飞机驾驶员是很难发现的,因为在高空中,这点误差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在降落过程中,这百米左右的误差会、让驾驶员产生致命的错误判断。
威尔森中尉吸完第二支烟,大概逗留了十来分钟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美国人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在北坪机场这么做会让人怀疑的,而在晴岛机场却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一辆偶然路过、停车驻足的美军官兵的。
戴笠自以为自己跟藤田智明会面、谈判做的天衣无缝,他不知道的是,美国人比他还先拿到晖计划全套资料、文件。
其实,藤田智明早就在美国**情报局监控之下了,毕竟只有他才是开启晖计划的钥匙,没有他的配合就无法顺利启动晖计划,虽然也可以逼迫日本国内高层配合实施,但实施起来必然很麻烦。
藤田智明突然来到北坪,引起了美国**情报局的高度重视,对他的监控也变得更加严密了,他出现在戴笠面前的情报,第一时间被反馈到美国**情报局负责亚洲事务的高层那里,美国人并不知道日本人一女二嫁的行径,还以为是军统发现了什么,但是当藤田智明跟戴笠彻夜长谈,并在第二天一早被送回东北的情报反馈回来之后,让美国人怀疑戴笠是不是已经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
晖计划是美国**情报局准备用来对付中国或苏联的一支强力暗棋,绝对不会允许中国染指,因为中美合作所的缘故,国民党的所有密码在美国人面前都是明码,根据随后戴笠的表现和往来电文,美国**情报局判断戴笠可能没有得到晖计划或者只得到一小部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戴笠还没有把他知道的关于晖计划的内容泄露出去,于是一个针对戴笠的暗杀计划启动了。
在美国人眼里,特务戴笠的利用价值有限,况且从美国**情报局自己的渠道得到的消息是,蒋介石已经决定让桂永清代理海军司令了,再想改变蒋介石的决定很难,美国人不觉得还有可能扶持戴笠成为中国海军司令,毕竟1944年10月,罗斯福都被迫同意召回与蒋介石有矛盾的中国战区盟军参谋长史迪威,这样除掉戴笠以确保只有美国**情报局自己秘密掌控晖计划,就在美国人中达成共识了。
柯克上将突然离开晴岛去上海,就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戴笠不知道的是,早在1941年刚获得海军少将衔的柯克,就调任海军情报局任局长了。
3月17日,戴笠准时在上午11时乘专机飞往上海,飞机起飞后、刚过黄河就得到上海下大雨,无法降落的通报,已经拥有晖计划实施方案的戴笠也不怕跟蒋委员长见面了,他让驾驶员直接改飞宁都,准备在宁都等待柯克上将和美国海军部高官的到来。
不一会儿,又收到宁都也是乌云密布、大雨滂沱的通报,但是飞机驾驶员觉得对宁都机场太熟悉了,自己凭经验完全可以在宁都安全降落,请示过戴笠之后、飞机继续向宁都飞去。
1946年3月17日下午1时13分,戴笠乘坐的专机,在宁都郊县江宁县的岱山撞山坠毁,机上人员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