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琏二爷说他不敢回来。大老爷这次是真动怒了,把琏二爷打了个不能动弹,直接跪在碎瓷片上抽的鞭子,琏二爷现在不仅浑身是伤,两个膝盖更是血肉模糊,好不可怜。大老爷发话说,琏二爷再敢踏进二房一步,要打断他的腿呢。”
贾母几乎气吐血:“混账混账,把这猪狗不如的畜生给我叫来!”
王熙凤平儿抱着哭成一团,派去叫贾琏的小丫鬟自然是无功而返。
“老太太,下人们说大老爷不在家,跟几位大人忙公务去了。”
忙狗屁的公务,这分明是找借口不肯见她!贾母气的使劲捶床,一时脸红脖子粗,众人劝解不住,不多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慌得丫头们一叠声的喊请太医,王熙凤平儿也不敢哭了,忙凑上去查看,丫头们递水的递水,掐人中的掐人中,折腾好半天才醒。
“老太太,大老爷那是个不省事的,您就当他是一团空气,眼不见为净。”王熙凤扶着贾母躺下。
贾母摆摆手,命众人退下,只留王熙凤伺候。
“老太太,要喝些水润润嗓子么?”
贾母摇摇头,命她在床沿坐下,半天才道:“我要强了一辈子,没想到养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孽子。你婆婆又是个软弱的,由着你老爷胡闹,整日花天胡地的跟那些妖精们胡闹,她一句话也不说。唉,她要及原来的吴氏一分,我也没有这些顾虑。瞧你老爷这样子,无法承继祖宗的基业不说,有朝一日只怕会招来祸事。可怜了你和琏儿……都是好孩子……”
王熙凤平日里倒是个八面玲珑能说会道的,偏巧今日听说贾琏挨了打,她心里挂念,想起往日在公婆那里受的委屈,心里越发不受用,再听贾母这么一说,不由得心中酸楚,眼圈已经红了。
“还是老太太知道心疼小辈,不是我斗胆挑长辈的不是,实在我们老爷太太做的太不妥些。二爷去传老太太话,不管怎么说,老爷不该打二爷。”
说着又是拐弯抹角一阵抱怨,委实是把贾赦夫妇恨的不轻。
周航越来越迷惑。
贾赦到底是不是原装,他已傻傻分不清。说他是原装吧,他的所作所为与原装相去甚远,说他不是原装吧,其习性又与原装一模一样。说是崩吧,未免崩的太厉害。
据周航多方位的严密检测,贾赦一没有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言谈或举止,应该不是穿越的;二不能预知未来,也不知自己及贾府的命运走向,重生也不大像。
难道仅仅是脑子开了光?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他不威胁到自己和林妹妹,爱咋咋,跟自个儿没关系。
即使贾母万般不愿,林黛玉依旧在腊月初二这日启程了。
临行前,周航组织众猫又在二房搞了个大破坏。王夫人、包括贾母、贾宝玉的动用之物打破了不少,衣服、被褥、床上被众猫拉的拉尿的尿,连床底下都是猫尿,那气味那酸爽,没个十天半个月绝对散不干净。
典型弄不死你也恶心死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爷总有回来的一天!
抱着小猫,坐在铺满狐裘锦褥的舒适车厢里,听着外头街上小贩热闹的叫卖声,林黛玉忍不住隔着纱窗向外瞧了瞧。街上人声鼎沸,两边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刚好一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经过,黛玉忍不住多瞧几眼。想起幼时跟父亲去看社火花灯时吃过,酸酸甜甜十分可口,这些年在贾府没见过,渐渐忘却世上还有此等美味,如今突见出现在眼前,虽时日良久,似乎还能回味起当年的味道,想起那酸甜味觉,口内生津,不由咕嘟咽了咽口水。
周航岂有不明白的?
“喵”的一声蹿出去,三两个跳跃攀到糖葫芦小贩身上,盯着又大又圆的红果实叫。冰糖葫芦可是零食中的NO1,小孩子都喜欢,林妹妹不好意思要,只有他出马了。
突然黄橙橙一小毛球从一辆大马车里窜出来,跳到一个小贩身上,对着他肩头扛着的一大靶子冰糖葫芦边叫边流口水,街上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相继指点着笑起来,议论纷纷。
“富贵人家养的猫也跟咱们养的不一样,透着一股子的机灵劲儿。”
“谁说不是呢……”
“我瞧这小猫不大,毛色油光发亮,铁定顿顿大鱼大肉养的。”
林黛玉也觉得好笑,王嬷嬷忙从后面的马车里下来,想抱小猫在怀里,小猫还执意不肯,王嬷嬷伸手去抓,小猫又是一跳,可巧跳在一个华服锦衣的男子身上。那男子年约四十上下,身材魁梧,一身贵气,留着一副美髯。锦衣男子还没如何,他身边一面白无须仆从打扮瞧着年纪也不小的男子便大惊失色,伸手要去扒拉撞在锦衣男子胸口的小猫。
“爷,您不要紧吧,有没有伤到?”
其余几个侍卫状的威武男子已满脸肃杀,凶神恶煞立时便要拔剑上前。
“慢!”锦衣男子喊一声,他身边的几人眼神虽仍十分警惕,倒是爽利地收了动作。锦衣男子托起小猫瞧了瞧,见小猫也正歪着头看他,一双漆黑眼瞳波光流转,无端竟看得人心头一软,不由轻扯嘴角,在毛茸茸的头顶一摸,笑道:“倒是好讨人喜欢的小东西!”
“爷若是喜欢,不如咱问人买了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