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山忙又快步走回到炕边上,伸手握住了枣花爹的手,说:“大爷,小山子在这儿呢,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枣花爹微闭着双眼,又紧喘了几口气之后,说:“小山子呀,爷们儿我没和你处够啊,你是好孩子,我……怕是不行了。以前我还想把姑娘给你……可是……遇到这样的事。我的肺都……都他娘的气炸了……”
“大爷,你别着急,我一定把枣花给你找回来。”赵家山说完转身就走,可是他还没有走出屋门口,忽然枣花娘在他的身后开始大声哭喊。
“老头子,老头子!她爹呀……你怎么就扔下我自己走了呀!你可让我怎么活呀!”枣花娘扑在枣花爹的身上嚎啕大哭。枣花爹刚才还微闭的双眼已经睁开了,而脸上气愤的神情已经凝固。
默默守在院外的乡亲们听到了凄惨的哭声后,都从外面奔跑了进来,在悲愤抹泪的同时也开始劝说枣花娘。心中的火焰已经熏烤的赵家山透不过气来,嘴里的钢牙也被他咬的咔咔直响,他拎着菜刀从屋里挤了出来。
此时夜色已经降临,伴着屋里枣花娘的哭声,赵家山隐约能听到村东头的鼓乐与说笑声。认贼作父横行乡里,强抢民女祸害百姓,象这样的猪狗怎么还能让他活在世上,赵家山想到这里如旋风般闯出了院子。
沿着村中有些弯曲的街道,赵家山很快便来到了村东头,看到了那所有些气派的深宅大院。由于院内点着汽灯,雪亮的光芒从院墙上透射出来。几名家丁正在门口闲聊,赵家山把握有菜刀的手拐在后背上,他微低着头直接走向了大门口,如果此时这几名家丁能上前阻拦,赵家山的菜刀会在瞬间劈向他们的脑袋。
没想到几名家丁并没有理会走来的赵家山,他们还是继续在说笑着。正当赵家山抬腿迈进门的时候,忽然有名家丁转过头来,看到了赵家山背后的手里握的是菜刀,忙说:“哎,你住住!”
赵家山忙停住了脚步,并做好了冲向对方挥刀的准备。家丁把烟头扔在地上后,说:“你是不是从吴桥来的厨子呀,让你下午早早的就来,你怎么现在才到呀,你知不知道误了多少事呀。”
赵家山见对方是把自己当成了请来的人,便就顺势说:“是,路上遇上一点事儿,误了一点时间。”
“行了,别在这和我废话了,快到后院厨房帮忙吧,今天来的客人多,把那两个厨子都给累坏了。”家丁说完了又接着聊天了。
赵家山走进院子后,看到前院客厅及两边的厢房里都坐满了客人,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除了伪军就是地主及商人,没有一名平民百姓前来贺喜。这些人此时正处于酒兴的颠峰状态,都在大声的猜拳拼酒。赵家山没有理会这些,直接穿过了客厅进入了后院。大院内其他的家丁都在忙碌着上菜与招呼客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赵家山的到来。
后院厨房内和前院一样杂乱,锅勺碰撞与叫菜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赵家山绕过厨房后,进入了红烛晃动挂满彩纸的内宅。赵家山顺着烛光来到了屋门前,侧耳倾听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他后退了两步飞起一脚,把两扇紧闭的房门给踹开了。房门向着两边打开的同时,赵家山看到头顶红纱的枣花,正静静的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