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际刑警大楼多功能大厅的会议桌周围,除了星际特别行队的全体成员外,还坐着一位老妇人。她个头矮小,身体筋瘦,白发苍苍。她就是余娜的养母叶红玉。
此刻,叶红玉一双充满老茧的手棒着余娜身着星际刑警警服的照片瑟瑟发抖 。她手里的那张照片上,余娜穿着整洁的警服,戴着威严的警帽,一张没有擦脂抹粉也让人感到非常美丽的脸,在庄严的警察帽徽下泛出骄傲的微笑。
叶红玉绉纹横溢的脸上,淌着一串从她深凹的眼窝里流出来的浑浊的泪水。那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经过她颤动的嘴角,又从她下巴上滚落下去,无声地滴落在余娜的照片上。那泪水又在照片上慢漫地浸湿开,照片旋即在老人的眼里模糊起来。
二十三年前的一个夏天。地球B国西部离安静镇和峨山不到十公里的一个小山村。一个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光着上身在自家门前买力地劈柴。刀飞柴裂,泥土飞溅,他累得满头大汗。
这时,叶红玉急匆匆地从远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那男人喜出望外地说:“老余头,好消息,好消息呀!”
老余头一只手握住柴刀,一只手抹着汗,迷惑地问:“什么好消息哦?看把你喜的!”
“有了,有了,我真的有了!”叶红玉高兴得语无伦次。
老余头说:“医生不是一直说你没有生育能力吗,都几十年过去了,你有啥,有病呀?”
叶红玉噗哧一笑,说:“哎呀!我这一高兴,连说话也抖不伸展了。我是说,我亲戚帮我们打听的领养娃儿的事有消息了!”
老余头把劈柴刀一扔,高兴地问:“是吗,快说,怎么回事?”
老余头和叶红玉结婚二十多年,感情很好,生活也不拮据,就是没后代。双方经医院多次捡查,结论都是一个,女方**狭窄而且后仰,再加输卯管天生堵塞,结论为终身不育。
夫妻俩转眼就进入中年。俩夫妻才打算领个孩子带带。不说靠孩子养老,就是自已身边有个开心果,今后老了生病了,有个端茶送水的人也好。可是在以城市为中心发展的B国,谁愿意把该子往山村送啊?几年过去了,这事也没过着落。没想,今天亲戚一个电话,好事便从天上掉了下来。
叶红玉说:“我亲戚说,有个女的在安静镇医院生了对双胞胎。因为是私生子,怕一个女人不好养,就通过后门抱走了一个,叫我们赶快去抱走,免得夜长梦多。”
“是男的还是女的哦?”老余头问。
叶红玉说:“管他是女的还是男的,只要是人就行!”俩夫妻便立即扑爬跟斗的去安静镇亲戚家把刚出生不到一天的一个女婴抱了回来。
晚上。在宁静的山村,夫妻俩在灯光下看着怀里又白又胖,非常漂亮的女婴,老余头当即就给她取名叫余娜。
老余头说,他年轻的时候就爱看外国的古典小说,对书里的什么娜那,安娜,丽娜印象很深。那些个娜,个个长得像仙女似的,小的时候活泼可爱,**后温柔善良。因此,他那时就决定,自已如果有了女儿,余娜就是她名字的唯一选择。
时光溜溜!余娜呼吸着山村清新的空气,喝着从山里流出的矿泉水,吃着包米红苕,小麦青菜,硬是无病无灾,水灵灵的从小学长到中学直到上大学。眼看着她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当上了耀眼的警察,老俩口享福的时候,她却连招呼也没向父母打一声就走了,永远地走了!
“她爸一听娜儿牺牲的消息,本来就有心脏病的他,一气之下也丢下老伴跟着娜儿走了。娜儿啊,你好狠心呀!峨山和安静镇离家就那么几步路,你都不回来看看,连电话也不打一个,就这样悄悄地走了。现在,留下你妈一个人,孤苦怜丁怎么过哦?呜--” 叶红玉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老人家悲痛的哭声让在场的哈里乔治眼睛湿润。鲁缇在一旁也暗自流泪,卡不拉更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都节哀吧!”哈里乔治含着泪对大家说,”余娜是在执行一项特殊侦查任务时不幸牺牲的。她忠于职守,睿智灵活,爱憎分明,是位优秀的星际刑警。她的牺胜不仅使我们失去一个好刑警,好战友,也使老人家失去一个好女儿。在此,我代表星际特别行动队向英雄的母亲表示深深的致敬!”
接着哈里乔治带着队员们一起走到叶红玉面前,庄严地向老人家立正敬礼三鞠躬。
当大家转身走回自已的坐位时,卡不拉突然转身跪在叶红玉面前,“哇里哇啦”地说了一通。叶红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伸手想将他扶起来,可卡不拉就是不肯起来。
这时,布兰伊尼向叶红玉翻译说:“阿姨,他说他叫卡不拉,是个外星人,也是余娜的队友。他说余娜很美,很了不起,他一直从心里爱着余娜。他还说,坏人夺去了你女儿的生命,让你弧若怜丁,他愿意做你的儿子,替余娜孝敬你,希望你接纳他。”
叶红玉感动不已,急忙说:“这怎么行?好孩子,阿姨受不起哦!”并又伸手要把他扶起来。
卡不拉还是不起,又“哇里哇啦”说了两句。
“他说,你要不答应他就不起来。”布兰伊尼翻译说。
叶红玉见这位看上去个子不大,黑不溜秋,貌不出众,但感情非常执着的年轻人,她被他的执着精神彻底征服了。于是,连声说了三个“要得”。
但叶红玉没把卡不拉立即扶起来,而是跪下去和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忽然,拉马太平走上去将他二人扶起,并也和他俩紧紧抱在一起。这时,三人都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接着,在叶红玉的再三请求下,哈里乔治答应并呌鲁缇领着叶红玉来到看守所。陪同来的还有拉马太平。
在探视室,叶红玉翘首以待。不一会儿,戴着手铐的拉芳被两名女警察押着走了进来。
在罗马哈林一案中,一开始,拉芳在不同程度上说还是受害者,或者说是被蒙蔽者。但随着案情的发展,她割不断私情,知情不报,继续包庇窝藏罗马哈林,助纣为虐,被刑事拘留罪有应得。
隔着一张长桌,拉马太平扶着老人家和拉芳对坐。拉芳见自己的女儿拉马太平穿着一身警服,开始惊讶,随后便潸然泪下。
“妹子,你知道我是谁吗?”叶红玉问。
拉芳漠然地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认识。”
“二十三年前的一个夏天,你是不是在安静镇生下一对双胞胎?” 叶红玉问。
拉芳低着头说:“当时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吗?”叶红玉问。
拉芳说:“现在知道了。可是......可是晚了!”说着,她捂住嘴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