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往往和恐怖结伴同行。尤其在清静中加几个全赋武装的持枪警察无声无息,脸色铁青地走来走去,这种恐怖愈加使人毛骨悚然。
病房外,鲁缇和荷里以及布兰伊尼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她们轮?Q着观察病房和周围的一切动静。那怕一声轻微的响动,他们也会高度警觉。
时进午夜,整个监护室静得出奇。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有些疲惫,连荷里和布兰伊丽也哈欠连天。就是那俩持枪警察也不时用手背揉那不听指挥的眼皮子。
声音像凝固了似的,空气窒息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这时,突然从罗马病房传来“啊!”的一声惊叫。
鲁缇旋即掏枪站了起来。
这声惊叫来自罗马。
随着他突然坐起的一声惊叫,一股乌血从他口中喷出。乌血冲掉了呼吸罩,溅满了他面前白色的被子,乌红的一片,腥气冲人鼻穴。
当医生和护士闻声鱼灌而入时,罗马又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眼睛和嘴都紧闭着,嘴唇周围血固啷当,煞是危急。医生和护士一面给他擦洗,一面进行看瞳孔丶摸脉博等视诊和听诊以及观察分析仪器上的各种数据。
经主治医生仔细诊断后,主治医生对鲁缇说:“病人没事了。刚才那一腔乌血压迫了他的血脉和呼吸神经系统,现在乌血吐出来了,经脉一下就通了,所以他现在呼吸和血压逐步趋于平稳。估计他这一觉醒来就可以说话了。”
“他这一觉能睡多久?”鲁缇问。
“现在几点?”
“凌晨四点零五分。”鲁缇看了手上的时间后准确地说。
医生说:“大概要到天亮以后才醒。他身体太虚,醒来后不要和他多说话,甚至暂时不说话,最好让他闭目养神。好起来后营养一定要跟上。谁是他的家属?”
没人应。
“你们这里,谁是他的家属?”医生又大声问。
这时,拉马太平才红着脸说:“噢,我是。有什么分咐吗?”
医生盯了她两眼,问:“你是他的老婆还是她的女儿?”
见拉马太平低头不语,医生接着说:“如果是他的老婆的话,性生活你可要节制一下哦!另外这几天你最好不要离开他。他是外国人吧?”
“是A国人。”鲁缇说。
“那就更需要亲人的体贴了。好了,你们多留心点,可不要再出事了。”医生说完又看了一下罗马的瞳孔,然后向值班的护士叮咛几句便离开了。
都说科学是真理,医生的话十有八九颠不可破。可这位主治医生说的话未必十拿九稳。他说罗马没事了是对的,但说他要睡到天亮以后才醒就全错了。
真实情况是主治医生刚走,还不到十分钟,罗马就睁开了眼睛。
“罗总,罗总你醒了?啊你终于醒了!”拉马太平紧紧握住他未输液的那只手激动地说。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罗马扫了一眼病房,又看了站在床前的几个人,有气无力地问拉马太平道:“太平,我这是怎么那,这是哪里哟?”
“这是医院,你受伤了,在住院呢!”拉马太平说。
罗马的目光落在鲁缇的帽徽上,又问:“怎么还有警察呢?”
“她是星际刑警的副队长,叫鲁缇,担负着侦查203飞船失事的重任。同时也担负着保护你的任务。你住院后都是他们在保护你。”
“保护我?”罗马迷惑地问。
“就是。你不知道哟,如果昨晚没有他们的保护,你就被凶手杀死了。罗总,这位女警官呀,正在追查杀你的凶手,现在她有话问你,你就如实地给她说吧!争取早日破案抓住杀你的凶手。”
“我死了?我怎么会死?”罗马又迷惑的问。
“是这样的罗总,”鲁缇说,“昨晚,你不是和太平一起参加一个宴会吗?”
“宴会?”罗马做回忆状,说:“啊,那是罗市长为太平考查回来特意安排的洗尘接风宴。”
“你还记得在宴会上的情景吗?就是说,在宴会上你说了什么话才引起凶手向你开枪的。你还记得吗?”鲁缇问。
回忆了很久,罗马才说:“在宴会上全是他们在说,我啥也没讲呀!”
“你为什么不讲?”鲁缇问。
“我讨厌他们!”罗马忿然道。
“为什么?”
“他们一个个对太平色眉色眼,阿弥奉承的样子让我恶心,对我父亲不恭不敬的言语让我气愤!我懒得和他们嚼舌!”
“所以你就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讲?”
“是的。”
“不对哟罗总!”拉马太平说,“当杨林杨总经理讲到说有你罗总在,我拉马太平不好说你父亲罗马哈林出了什么问题没回来时,你勃然大怒了!你把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放,站起来生气地说,杨林,你是甚么意思?你要我走是不是?那我走!当时我还劝你不要走。”
罗马说:“我是这么说的。当时我非常生气,就想尽快离开那乌合之地。”
“那宴会上有罗银清副市长,也算乌合吗?”鲁缇问。
罗马不吱声。
“问题是,你都走了,为什么又回来对我说:太平,你可千万不要上当,江西玉林就是.......你话没说完,凶手就向你开了两枪。”
鲁緹说:“我们分析,就是你最后一句没说完的话引来了杀身之祸。你当时想告诉太平,江西玉林是谁对吧?”
罗马仍不吱声。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江西玉林是谁?因为我们怀疑杀你的凶手有可能就是江西玉林,即或不是他本人,也是他的同伙。”鲁缇说。
罗马还是不吱声,而且把眼睛闭上了。
女护士悄声对鲁缇说:“他累了,让他休息吧!”
鲁缇看了眼罗马,有些失望地走出了病房。天亮以后,在原重症监护室护土站台上挂着36号病房罗马已死亡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