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是黄金的天南星毋机国,有钱人用黄金做家俱用器那是彼彼皆是,包括餐具。
索非娅在厨房熬草药。炉灶上红蓝两色交融的火苗直接烧在金色的药罐底上,将药罐里的草药水熬得沸沸腾腾,五味杂存的药味飘滿了整个屋子。
不一会儿,她将火苗关灭,并用金勺舀了一勺放到嘴里吹着气尝了尝,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就拿出一个金碗,倒了大半碗草药水,小心的端着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卧室里,罗曼丽微睁双眼躺在金色的床上,似乎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她那本来颜色娇人的脸如今像一张雪白的纸,既很僵冷又很惨淡;她那本来一双一直充满灵气和睿智的眼睛,如今变得黯然失色,没有一点活力;她那从来没有失去过红润的嘴唇,现在成了乌唇两片,灰黯而干涩。
自从夏新被索里和面具人劫走后,她一气之下就病到了。一连几天茶不思,饭不想,滴水不进。尽管索非娅像关心自己的女儿那样照顾她,劝她吃这吃那,但她的营养仍满足不了两条生命的需要。再加上她对夏新过渡的思念,怨恨交加,终于成疾,卧床不起,直到现在命悬一线。
此刻,她忽然感到心里一阵难受,咳嗽两声,呼吸便急促起来。
索非娅端着一碗药水匆匆来到床前,将药放在床头柜上,急忙将她扶起,用手轻拍她的胸脯。她顿感好受多了并轻声地说了声“谢谢阿姨!”
“喝点药吧!这是进口的天南星上最好的草药,听说比你们地球上的灵芝还要好。喝吧,药到病除,你就一定会好起来!”说着,她就用汤勺舀了一勺放到罗曼丽的嘴边。
罗曼丽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张开嘴喝了下去。
大半碗药水下肚后不久,罗曼丽感到想吐,但她忍着。她知道这种有点腥味的药水,喝下去有点反谓是正常的。何况肚子里还有一个拳头大的小家伙,就是她闻得,小家伙也闻不得。就是她能适应,那小家伙也不一定适应。
挺过呕吐,心里渐渐好受起来,慢慢地觉得呼吸也顺畅了。全身的经脉活脱,血液流畅。脸色由惨白变得有些红润,上下嘴唇也不乌了,黯淡的目光开始灵活明亮起来,精神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谢谢你呀,阿姨。这段时间全靠你费心照料,要不,我还真过不了这一关呢!”罗曼丽说。
“说啥呢!照顾你像照顾我女儿一样。再说了,这是首领给我的任务,应该的。”
“你有女儿吗?”罗曼丽问。
“有,可是在两岁那年失踪了。找了十多一二十年没找着也就死心了。要是还在,也和你年纪差不多吧,当然没你这么漂亮。”
“我都快三十岁了,还漂什么亮喔!”
“但在我的眼里,你好像只有二十来岁。难怪我男人说,你们地球女人特别是B国女人不出老,果真如此。”
“阿姨,我可以向你问一个小问题吗?”罗曼丽顿了一下说。
索非娅说:“问吧。问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说。我经过好长时间的观察,你和夏教授都是好人,顶好顶好的人!”
“你是天南星毋机国人吗?”罗曼丽问。
“是天南星毋机国人,而且是土生土长的毋机国人。”索非娅说。
“可你今天的地球语,尤其是我们地球的B国语说得非常之好!以前我可没听你说过我们B国语啊!你在哪里学的?”
索非娅一笑,说:“我和他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他说的你们地球B国话,不用具体学,我听都听会了。”
“呵,他是谁?他是我们地球B国人吗?”罗曼丽惊讶地问。
索非娅沉思一下道:“就是你恨他骂他打他的那个面具人。他说他是地球东方B国人,出生在B国东方市。”
“甚么?是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罗曼丽坐起来惊讶地问。
“说来话长,还是不说吧!反正,孩子呀!我叫你孩子可以吗?”索非娅问。
“当然可以!”罗曼丽说,“他怎么学会星际语言的?”
“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古登凸塔派他去大学学习,一年后回来就跟在他身边当了翻译。一跟就跟到现在。孩子呀!反正他不是坏人。我知道,他跟古登凸塔首领做了很多对不起你们的事,也是迫不得已,可以说处处事事都出于无奈!他替古登凸塔对你和夏教授做的那些事,就由我来向你道歉陪罪吧!”说着她就扑嗵一声跪在罗曼丽床前。
罗曼丽倏地翻身下床,将她轻轻扶起,说:“阿姨,使不得呀!你怎么能向我下跪呢?你的年纪跟我母亲的年纪差不多,你这样做会折煞我的!”
索非娅被罗曼丽扶起来坐在她身边,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身上。她伸出双手紧紧将罗曼丽搂住,又用一只手象母亲一样不断地在她的脸上头上肩上轻轻地拍打着。
罗曼丽忽然感到-股暖流在全身涌动,她的眼睛不禁湿润起来。
索非娅用深沉的声音说: “二十多年前,也是索里和古登凸塔将我带到这个房间里,要我与从地球来的他举行所谓的婚礼。婚礼也和你与夏教授的婚礼一样,强迫我们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古登凸塔首领泼金水洗礼。最后硬是要我们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上这张金床......当时,我们要是不从,两人就得当场处死。没法,我们只得遵从。事后,他们在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中离去。那时,我十七岁还不到哦!”说到这里,索非娅已经泪流满面了。
“看来,你我都是天涯沦落人!”罗曼丽轻声说。
“可你比我勇敢,勇于反抗,敢于说不。虽然古登凸塔老贼也强制你脱去衣服,但再怎么说,他还是放弃了要你和夏教授当众做爰。从这一点说,你比我幸运。”
“后来呢?”罗曼丽问。
“后来我和他就死心踏地的生活在一起了。可是,在他去大学学习以后古登凸塔就叫我们搬出了这套房子,住到别处去了。”
罗曼丽听了低着头,若有所思。她似乎什么都明白了,所以不再问什么。
可索非娅问话了,“孩子呀,能让阿姨也问你一些事情好吗?”
罗曼丽猛地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她。索非娅把要问的话收回去了。
过了几天,罗曼丽的精神渐渐好了起来。这天,她趁索非娅去厨房给她弄吃的时候,起了床,慢慢地穿好衣服,先去洗手间漱口丶洗脸丶梳头。最后还对着镜子往脸上抹了些胭脂又往无啥血色的嘴唇上抹了一层薄薄的口红。
这样一简单的打扮,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从她那微微凸起的腹部来看,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生长得很快。这才几天,离那天晚上到现在才两个月时间吧,肚子就明显地凸起来,实在有点让人不可思议。
索非娅高兴地从厨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出来,并将它放在餐桌上,一边往围腰上擦手一边笑着说:“啊!孩子呀,你终于好起来了。看,你一好起来身体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好美好漂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