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半熟的艾丽丝半夜醒来,还去了卫生间,翻江倒海吐了一阵子,差把五脏六腑吐了出来。
她蹲在卫生间,没命地哭,想着母亲赖小沙孤独离去的背影,母亲一直维持着还有家的模样,可是父亲艾华呢,他可以把话当屁放,如果不来,就直接说,又何必敷衍,艾丽丝把恨意、怨气都哭尽,哭累了,她站起来,望着哭成花脸的自己,都无法让心安静下来,她索性打开浴室的水龙头,让水从喷头哗哗喷射下来,她站在下面,无法想像孤独感,以及母亲离开机场一刹那说的话,她随着冲涮在脸上的水流跟着含恨的眼泪一同沿着水柱流到地板,艾丽丝的衣服湿透了。镜子也模糊了,她目光模糊望着镜中被蒸气糊成一团的影像,象野兽一般撕扯掉身上的衣服,把西服的扣子扣脱落二个,然后又扯坏了胸衣,她用衣服鞭打自己,随后身上出现了血痕,她哭诉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那么失败?为什么?为什么?”
艾丽丝一连问了几个为什么,脱了衣服,也打了自己,艾丽丝终因力尽,躺在浴缸,温水抚摸着她细嫩的肌肤,那些作践的伤痛顿刻有浑烧之感。
但艾丽丝在酒精的作用下,没有了那些痛楚,乏力了,她沉沉地躺在浴缸睡去,两只手搭在浴缸的两侧。
第二天,艾丽丝醒来,她拾起水中的手机,朋友常丽丽来酒店找她,艾丽丝穿着裕袍打开了房门。
常丽丽说,你的电话我一直拔不通,我担心你想不开。
艾丽丝抽着一根进口香烟。常丽丽看着她这一幕,熟练地从盒子里抽出,熟练地打火,她喷着一口烟雾,头发还湿漉漉地,她用左手摸着头发,右手夹着烟蒂,讲,“你放心,我就是做傻事,我也不会糟踏我的生命,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等着瞧我复原的样子吧”
常丽丽无意瞅见她手上的伤说,“丝丝,你何苦呢?昨晚我不在,你就把自己伤成那样?”
“一点小伤算什么,我是男子汉。”艾丽丝并不在乎地答道。
常丽丽拿着她的手,她扯了一块手纸,先把丝丝的手擦干,然后握紧她的左手说,“丝丝,你爸爸打电话给我,问你在哪里?我应该说在哪里呢?”
“你直接告诉她,我走了。”
“不,不,丝丝。我不能告诉,那样,你爸爸会很伤心。”艾丽丝压根就不想再提艾华二字,她觉得她没有一点父爱和怜心。
一想起艾华,她便说,“丽丽,恳求你,不要告诉他我去了哪。”
这便是后来艾丽丝到了公司直接向张昊程雷提辞职,然后径自来厦门找我的主要原因。我之前一直不明艾丽丝内心的痛苦和焦灼,我原本以为铁汉子的艾丽丝被雕塑成男人,身心都是坚硬的,艾丽丝出乎意料地没有向我诉说过这件事。
直到艾华找到我,告诉了我当夜在艾丽丝生日没来的原因。他最后说:,“我对不起丝丝,我知道你是丝丝最好的同学,你会告诉我她的下落。”
艾华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原来当夜,艾华接到一项通知,由于强台风将在夜晚十二点正面登陆厦门,艾华在厦门的房产工程,被紧急告知防台风,由于艾华在厦门的投资项目巨大,他不能不重视,于是连夜订票从北京赶往厦门,在他搭上厦门的航班,艾丽丝打来电话,却出现关机状态。
而到了现场,和工程的负责人不停地交谈,开了机也没注意,等他和众人一起亲自去了工程就地勘察,返回途中,被刮起的强台风吹落的铁架伤及了身体。
艾丽丝在生日现场的酒楼,一直拔打电话,直到艾华的手机没电。艾华被送去了观察室,在昏迷的时刻还念叨了艾丽丝。
艾华走时叫我记得一定要告诉艾丽丝,但我在传话时,艾丽丝一听到父亲二字,断然立身,斩钉截铁地说,“你要再提父亲二字,东,我们连哥们都没得做了,就这样,以后再不提了,啊?”
艾丽丝起身便走,我叹了口气,青春期的烦恼人人都有,外表乐观的艾丽丝又何尝没有呢?我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觉得有必要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