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爹让张庆余呛了一下,愣了一会神,但他还是又问了一句,“你给我出出主意,有什么办法能让殷**缓两天把李老庄的人送到宪兵队去?”
“就这么点屁事,你还用屁颠屁颠跑过来问我。”张庆余知道我爹想干什么了,他现在没有心情和我爹玩转圈圈,直接就点题,“要说不往宪兵队送,那确实不太好办。但仅仅是晚两天送,还不简单吗?殷汝耕整天忙得像猴一样围着日本人转,根本没时间注意一些细节上的事情。你只要对警卫连那个胖子说一声,让他们晚两天送宪兵队去就行了。”
“也是啊,反正传话也都是我传的,到时要真怪罪下来,就赖个传话有误,也不至于砍我脑袋,是吧?”我爹让张庆余这么一说,就乐了,冲他竖起大姆指,“还是张大队长是老江湖啊!”
“鬼!都让人架火上烤了,还老江湖,老浆糊还差不多!将!这棋你输了,不玩了。”张庆余看我爹的事情完了,直接抓起一个棋子,把我爹的老将给吃了,站起来就走人。这会,他内心是乱哄哄的,根本没有心思和我爹这傻大个穷逗下去。
我爹得了张庆余的指教之后,就来到警卫连找到王连长。这个王连长因为那个掉进水里的公文包升了副营级,涨了薪水,一直要请我爹吃饭,却因为张侍卫长公务实在烦忙,一直没有约上档口。“张侍卫长,稀客啊,请坐请坐。”这会,看到张侍卫长亲自上门来,赶紧就好茶好吃的侍候起来。
“王连长,最近小日子过得不错啊。”我爹倒也不客气,手里抓着好吃的,嘴里还不闲着说话。但是,他就是不点李老庄被抓乡亲们的事,要是他主动提,后面就被动了。
“不错啊,尽是苦差事。这不,张湾那个阴老财抓来一批人,三十多个,都关在小院子后面的两间房子里,一直在哭哭啼啼,烦都烦死了。”王连长一提起那些老百姓,眉头就皱了起来,“你帮我问问殷**呗,赶紧早点给宪兵队送去,我也好省点心。”
听王胖子说这话,我爹恨不得抬脚就踹过去。不过,我爹现在冀东**自治政府**的侍卫长,副团级,大官呐,虽然比我太爷爷那五品守备要小点,那也不得了啊,哪能那么没城府呢。他听了这话,不仅没生气,还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就把王连长给笑傻了,不知道这是笑哪门子。
这是我爹在衙门里混之后悟出来的门道道,大凡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大凡生气的时候,大凡你有什么心思不想让别人看出来的时候,你就大笑,笑得越响亮越好。你笑得越大声,别人就越迷糊,甚至能把对方笑傻掉,那样,你就可以扭转被动的局面,重新掌握主动权。咳咳,这个套路有点深,你们就自己琢磨吧。这会,我爹这么一笑,王胖子就赶紧请教起来:“张侍卫长,你这是----”
我爹等的就是王胖子这一问,只见他二郎腿一翘,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就说道:“我是笑你胖子身上肉多骨头轻,不知道几斤几两。”哦哦,这关子一定得卖,要不然,气氛不够,对方不上套子。
“你知道,那些被关押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吗?那可是劫了日本人武器船,还杀了十几个日本兵的土匪啊!我告诉你,这回,日本人可是真的动怒了,下令严查,而且说了,必须是要抓到真正的劫匪,要是抓错了,抓的人也得掉脑袋。那,那叫欺骗什么来着?”我爹一时忘了词,急得直抓头发。他心里很清楚,以眼前这个胖子的精明,他不可能看不出阴缺德抓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所以就诈他。“对了,我想起来,那,那叫欺骗天皇陛下!那得多大的罪啊,谁担得起。你现在这样子把人给宪兵队送过去,人家可就算是你抓的,到时要是出了差错,你扛得起这个责任吗?”
“啊,不,不,这些人,不是我抓来的,是张湾那个阴老财抓来的。”让我爹这么一说,王连长吓得脸上的肥肉都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