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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犹豫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这哪里话长了”和“脑子有病最好尽快治疗”该先说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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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的意思呢,是我告诉你我是重生来的,但是你必然不会信。
叶骁用尽全部教养把“肯定啊,正常人谁信这个”给咽回去,只矜持地点了点头
沈令继续:不过你现在信不信也不重要。反正你早晚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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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没法聊了。
这话没法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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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觉得自己心力交瘁,他奄奄一息在被窝里躺平,沈令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曲指敲了敲额头,轻叹一声,“瞧我这记性。”
说罢,他抚上叶骁左腕,往上轻轻一捋,“滑冷”几声轻响,现出叶骁寝衣之下数只镯子。
叶骁腕上一共扣着四个镯子,从手腕那边往上数过来,漆黑、橙色、一个雪白还有一个微碧,全部非金非玉材质古怪,仔细看去,每一只其内都隐隐有一痕光华流动,如封了一弯星河在内,灵气四溢。
东陆之上大都女子戴镯,偶尔男子佩戴,要么幼儿,要么倡优之流,如叶骁这般身份尊贵,一戴数只的,基本没有。
沈令看着他手上四只镯子,面上现出了一丝古怪的怀念神情,他指尖摩挲了一下漆黑的那只,从怀中取出四根细线。
那是四根用人发编织而成的细线,沈令把线握在掌心,内劲一吐,轻轻一拉,人发细线瞬间坚逾金铁,划破掌心,裹满鲜血。
他的血淋淋漓漓滴在叶骁寝衣上,叶骁面沉似水,抿着唇,看他将四条变成红色的发线一根一根细细系在了他四只镯子上。
每系上一根发线,镯子就刹那暗淡,内里星河一般隐约流淌的光华消失不见,四只镯子灵气全无,死沉沉地坠在叶骁腕上,就像路边随处可见的普通石材。
叶骁盯着自己镯子看了片刻,慢慢抬头。
他天生一张缱绻美貌,笑起来颠倒风流,一旦不笑,那张过于美貌的面孔就陡然升起一种刀锋一般的凌厉。
叶骁一双深灰色,仿佛厚重雨云一般颜色的凤眼微微眯起,跟常人相比略尖的瞳仁一细,一刹那间竟然像兽瞳多过像人。
他反手握住沈令手腕,因为药物没有什么力气,虚软地搭在沈令腕子上,指头冰凉。
叶骁一字一句:“沈令,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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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手上的镯子是整个塑月皇室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甚至于连他的兄长显仁帝都不知道。
他手上四只镯子皆有异能,而沈令用的血发湮线,恰好就是克制他的最简单的法子。
这个世上知道这四只镯子秘密的人,除了叶骁自己,不出一掌之数。
但这里面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有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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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痴痴看他,轻轻说了一句,殿下这样也好看得紧,叶骁“啊”了一声,只见沈令略顿了顿,眉头一皱,拿没受伤的那只手把叶骁指尖拢在手里,低低问了一句:“殿下冷么?手怎么这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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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上下句之间能挨着点关系么?!
啊不对,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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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俩对峙呢!!!严肃点行不行!
——这是叶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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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这是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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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然后内心深处甚至于生出了一丝拉莫名其妙的委屈:我他妈的就是被这个脑子有病的人摁在地上锤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