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指光是这么看着，后背已经被汗浸湿。

他连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身体撞上原先皮特停着的那棵树的树干上，直接顺着树干滑坐在地上。

“恶魔！你是恶魔！你别过来啊！”

不断靠近他的大山成像丢什么脏东西一般将手中的人丢到一边：“我是恶魔？”

他冲着明显被吓得不轻的八指咧嘴一笑：“我是恶魔，那让我家破人亡的你们又算什么。”

“不是我、不是我。”八指自欺欺人的捂住眼睛，双腿不断踹着地面，“都是他们做的，你要报仇去找他们报仇去，不关我的事。”

“如果不是你，你把活人当死人煮了卖给我吃，我就不会被警察抓。”大山成几步跨过去，抓着八指的衣襟把人提起来，“如果不是你闯入我家杀了我的家人，现在就不会这样。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真的不关我的事！”八指鼻涕眼泪一齐滑落，说话都有些磕绊然而还是在辩解，“是，是我将千岛舞卖给你的，但其他的事情我都没做啊。”

“事到如今，你还敢说什么都没做？！”大山成提起拳，上面还沾染着未干的血。

“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负责把人卖给你啊。”八指死命摇头，双手抓住大山成扣除他脖子的手，“人是千岛木卖给我们的，闯入你家是秃头的主意，那些猫也都是其他人打死的。我最多只是从犯而已。”

……

皮特站在树枝上，一张小脸异常严肃。

脚下的那片空地，原先聚集在一起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分散开各处，只是每个人都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奔溃流泪的不在少数，甚至有几个已经昏厥。

他脖颈上挂着的相机记录下每个人的反应和话语。特别是就在皮特正下方的八指，他口中讲出的一字一句都被清晰的录了进去。

皮特伸出爪子死死抓着脚下的树枝。

他赢了，甚至从那四个被吓得最严重的四个人嘴里知道了原本还不清楚的很多东西。

然而他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

树下八指的身上已经出现了真实的伤害，那是被施术人将幻想当真之后，反应到现实中的物理伤口。

这种人，死不足惜吧。皮特这么想着，却还是犹豫了。

他和欧尔麦特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也耳濡目染着学了许多东西。比如要把敌人交给警察，由法律来判决他们的罪。

六道骸的幻术个性很厉害，直接让人在幻境中死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证据已经够了，带回去让欧尔麦特来解决这些人吧。

皮特刚想解除幻术，突然背后的毛发炸起，毛骨悚然的危机感浮现。

他迅速借力跳离所在的树枝。

“嘭！”

几乎就是离开的下一秒，他原先站着的地方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爆炸开来。

这里还有其他敌人！皮特落在地上，心脏狂跳起来。

“哦？躲得倒是很快嘛。”慢慢从草丛里走出来的小男孩冲他眨了眨眼，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组成枪的手势，直直指着皮特现在站着的位置，“就是不知道能躲过几次呢。”

“bong！”随着从嘴里发出的声音，男孩动动手做出开枪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