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坐在椅子上心有顾虑、沉吟不语,朱瞻基和张辅也没有开口,静静等待着于谦。过了好一会儿,于谦缓缓开口说道:“不知道王爷是否还记得刚才得月楼那商人说的话,那老贾夹带的马匹都被山东、河南的人买走了,而且是有多少要多少,从不拖欠银两。那到底是谁买走了?要这么多马匹想干什么呢?我想王爷和英国公也知道答案吧。”
见二人点头,于谦神色凝重,继续说:“我翻看户部账册,山东、河南二省的盐铁、粮草用量最近激增,这才八月份已经是上年的总和了,这又说明什么?”
于谦高声说道:“王爷,北京汉王府和山东、河南的联系日夜不断,一日一夜竟有十数人之多,这又说明什么?粮草、马匹、盐铁这可都是军需呀,人家马上就要打上门了,王爷,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这才是肘腋之大患呐。”
朱瞻基并没有动容,以现在的东厂和锦衣卫无孔不入的手段,于谦说的这些父皇和自己早已经掌握,但是父皇总是顾念亲情,一直不肯下诏训斥,自己也是无能为力。想到这里,朱瞻基说道:“廷益,你刚才说的这些父皇和我已经掌握,但是……。”朱瞻基没有再说下去。
于谦说道:“王爷,于谦明白,万岁一直是待人宽厚,何况是自己兄弟,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方面励精图治,革除时弊,休养生息,让老百姓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老百姓如果安居乐业谁也不会铤而走险,如果没有百姓的支持,就算有人举旗起事,那也是无根之水、无缘之木,成不了什么气候。”
“但与此同时,我们也要早作准备,一方面也要密切关注山东、河南的一举一动,包括北京汉王府都要在监控之下,南京镇守太监必须可靠忠诚,如果可能的话最好由太孙亲自去南京坐镇,震慑那些心怀叵测的宵小之辈,另一方面朝堂上也要准备兵马、粮草,以及攻城用兵备、火器等等,双方能够摒弃前嫌最好,如果不能的话就要兵贵神速,一鼓而下,如此可保我大明无忧。”于谦一席话说的慷概激昂,俯仰间神采照人。
朱瞻基说道:“有廷益助我一臂之力,本王无忧亦。廷益,把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和对蒙古漠北的方略整理一个条陈,本王明天一早进宫禀告。”于谦点头称是。朱瞻基又说:“英国公,兵马、粮草及攻城装备还是要靠你调度,切莫大意,有事多和兵部以及于谦商量。内阁那里我去说,不管怎么样,总之是有备无患。”英国公、于谦俯首称是。
第二日一早,朱瞻基在早朝前进宫请安,父子二人密谈了好久。
当日,宫中传旨:“命内官监太监王贵领下番官军守备南京”,同时宫中还传出洪熙皇帝朱高炽要迁都南京的传言,随后没几天朱高炽就命令朱瞻基先期前往南京准备迁都事宜。
永乐二十二年八月二十六日,朱高炽下令释放了因劝谏永乐北征被抓捕的名臣夏原吉,并任命夏元吉和吴中分别担任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
九月七日,朱高炽颁布大赦令,同时叫停了郑和原定的第七次西洋之旅,取消了西蒙古各部的茶、马贸易,撤回派去云南和交趾的采办黄金和珍珠的使团。
洪熙元年四月,朱高炽下令,由朱高煦世子朱瞻圻凤阳守陵。
洪熙元年,朱高炽下令赦免了建文帝旧臣和永乐时遭连坐流放边境的官员家属,并允许他们返回原处。
紧接着朱高炽又**冤狱,像建文忠臣方孝孺的“诛十族“惨案,永乐朝解缙的冤案都在这一时期得到**,并恢复一些大臣的官爵。
同时,朱高炽选用贤臣,削汰冗官,修明纲纪,爱民如子,他下令减免赋税,对于受灾的地区无偿给以赈济,开放一些山泽,供农民渔猎,对于流民一改往常的刑罚,采取妥善安置的做法林林总总,使得洪熙朝大明百姓得到了充分的休养生息,一时之间,朝野内外无不赞扬洪熙皇帝,明朝进入了一个稳定、强盛的时期,为大明朝“仁宣之治”的黄金十年奠定基础。
于谦是参加完朱瞻基册封太子大典后,跟随朱瞻基于十月下旬启程,到南京**迁都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