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荣婉然?你把她送进疯人院了?”安诺激动地跪坐起来。
黎深眸光一闪而过的厉色:“既然会发疯伤人,当然得在疯人院好好治疗。”
看着这样的黎深,安诺突然有种猜想,她忍不住问:“黎深,那毕姗语呢,你对她……”
黎深勾起安诺的发梢,捏在指尖轻轻抚摸:“她这段时间应该不太好过,至于更多的,我想你更愿意亲自参与。”
安诺脸颊痒痒的,被黎深捏住的头发在她脸上扫来扫去,她按下作乱的手,靠回去,不禁感叹:“黎深,你都知道……”他知道是荣婉然刺伤了她,也知道是毕姗语背后谋划。
黎深看着被压着的手指,微笑着道:“对,我都知道。”
“你好厉害,”安诺发自内心地夸赞:“我什么都没告诉你,你却全自己查到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黎深轻轻笑了笑:“安家那么多人,忠心的也就一两个,况且,毕姗语的手段不算高明。”
“可是黎深——”
黎深低头看着一脸苦闷的安诺,问:“怎么了?”
“我有一点儿不明白。”
黎深脸上闪过一丝了然,顺着她问:“不明白什么?”
“荣婉然为什么会攻击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
“她是疯子,不是吗?”
“可是就算是疯子,也该有个诱因,不然她怎么都不攻击其他人呢?”安诺可怜巴巴地看着黎深:“黎深,你一定知道的,告诉我嘛,我要疯了。”
回忆着这些天得到的调查结果,黎深沉默了一刻,话锋一转问:“安诺,你之前让我帮你和安琛交好,是真心的吗?”
安诺不是迟钝的人,听到黎深的话,她就知道黎深已经看穿了她和安琛之间不可调和的仇恨,她轻轻笑笑,满不在乎地说:“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培养感情。”
看着黎深,安诺笑得放纵:“我只是喜欢你。”
黎深看向前方的海洋,不禁露出了笑容,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听着话,也是开心的。
“黎深,”安诺声音娇俏:“你不要转移话题,快告诉我为什么?”
见这小姑娘一幅誓不罢休的样子,黎深松了口:“或许你站在她面前就是一种刺激。”
“我……”安诺皱着眉,琢磨着黎深的话,不确定地说出下半句:“的脸?”
黎深轻轻叹了口气:“不愧是你。”
脑海中浮现起亲妈和自己神似的脸,安诺说:“她发疯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我妈。”
忆起亲妈这些年越发虚弱的样子,安诺突然意识到,当年的事或许比她想的还要残酷,不然,也不会让荣婉然仅仅因为一张相似的脸就发疯。
安诺的目光渐渐阴冷,连一旁的黎深都感到了她的冷意,脱口而出:“别担心,有我在。”
安诺看着黎深,半真心半假意,问:“黎深,你帮我,安琛怎么办?”
黎深气笑了:“你剥夺了我的选择,现在到开始替我担心了?”
安诺 “感动”地把脸埋进黎深的手臂,藏起那压抑不下的得意。
她早知道的,任凭安琛在黎深那有多坚固的感情,她都可以抢走。
黎深啊黎深,真是她来到这最正确的选择,他是将会是最大的帮手,最强的——工具。
安诺美滋滋地窝在黎深身边,享受着醉人的美景和胜利的光芒。
蔚蓝的水光之下,男人忧思的双眸比前方的海洋更深邃,依偎着他的女孩,仰望着轻漾的波澜,眼中是清澈到极致的邪恶。
安诺没有真心爱过谁,但她似乎总能发现别人对她的爱,在黎深身边时,她总是可以最放松最放纵。
黎深没有和安诺说话,也没有低头看她,但安诺的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清楚地听到,感受到小姑娘渐渐平缓的呼吸和歪倒的头,他知道安诺又睡着了。
不知道是该开心她的信任还是该气馁自己的无趣,以至于每次和自己在一起,她都会沉沉睡去。
黎深把安诺轻轻放在背后的床上,为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盖上薄被。小姑娘睡着了,他又有时间做事了。
黎深回到书房,拿出了艺潍送来的文件,昨晚被安诺打断后,他还没有好好看过。
黎深走后,安诺做了一个很深的梦,梦里,她沉入海中,看着越来越暗的海面,她知道自己已经沉到很深的地方。可是梦里的她却感到了难得的安宁,她在梦里再次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