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关中之战就是这么失败的，飞儿死在了那个雄绝手上？”

一处空旷的校场前。

刚刚从关中赶回的荆无命。

右手捂着左边手臂，低头汇报完关中之战的发生的事情。

在他前方，一位穿着黄色长袍，不威自怒的中年人，静默听完。

吐出冰冷的声音。

纵使低着头，荆无命也能清晰感到。

一双不含情绪的深邃眼眸，正淡漠盯着自己，比他的剑还要锋利。

“事情就是这样！”

他努力维持一向的冷静漠然，沙哑地声音平静回答。

“死不足惜！”

得到他的确认后。

前方乍然落下冰冷如刀的四个字。

仿佛死的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黄袍中年人的评断极其无情。

“大意冒失，致使我帮关中精锐一战而溃，已是当得起这四字。

更可耻的是，是不敌雄霸的儿子，而落败身亡。

他不配是我上官金虹的儿子！”

黄袍中年人，当然正是金钱帮之主。

当今大明武林赫赫有名的枭雄人物，‘龙凤双环’上官金虹。

枭雄之称，于他身上确实贴切。

得到亲生儿子上官飞死讯，非但没有半点悲伤，反而立刻无情斥责。

仿佛是在评断一只他养的，在外被人咬死的狗。

荆无命低头聆听，沉默不语。

上官金虹目光又看回了他，看到了他以右手紧托的左臂。

淡淡问：“你的左臂受伤了？”

“不是受伤，是已经彻底废了。”

荆无命木然答道，目光却悄然抬起。

观察面前之人的反应。

听到他的回答后，上官金虹只是淡淡的‘喔’了一声。

然后再不发出一声言语。

忽然转身向后方而去。

荆无命立即跟上，步伐紧紧贴在上官金虹之后。

上官金虹每向前一步。

他就同样向前一步。

上官金虹加快速度，他就加快速度。

上官金虹有所停顿，他也同样停顿。

二者的步伐，宛如一首韵律奇异的曲子，协调而又淋漓地演绎。

维持着这种步伐。

荆无命心中缓缓舒了口气。

这熟悉的感觉，让他充满安全和舒心，浑身都变得放松。

抛弃了一切痛苦的复杂思想。

只需要安心地跟着前方雄伟身影的脚步就行。

“你到底还是料错了……”

荆无命想到了雄绝，想到了当日对方自信满满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然后立即把这也摒弃掉。

专心跟随前方脚步。

可忽然，他惊恐发现。

走在前面的脚步，节奏不知何时，变得极其陌生起来。

忽快忽慢，忽急忽缓，杂乱无章！

他的脚步，再难以流畅跟上。

而伴随时间推移，这种艰难愈发明显，他已几乎完全跟不上脚步。

落在后方好大一截！

“难道他说的会是真的……”

死灰的瞳孔怔怔抬起。

凝望前方仍在不断前行，丝毫没有关注他已然落下的熟悉身影。

一种难以形容的酸楚感。

顷刻倏然填满了荆无命整个的心田。

他呆呆站在原地。

外面的世界如同他的瞳孔一样，一片死灰！

前面上官金虹的步伐。

仍在不断前行，似是半点没有注意后面的发生的一切。

如一开始不曾知晓，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