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东单掌起势犹如佛陀,右掌劈出四周响起漫天梵音,犹若西方灵山遮天蔽日而下,让人无处可避。阿信不闪不避攥紧赤红色的刀柄,刀锋指天绽放出三尺多长的青红刀芒,八极宝象的“韦陀神掌”居然被刀锋所慑劈之不下。
如赤炼般的链子枪从四面游走而来,想要趁机偷袭哥舒信。铁刀发出尖锐的刀啸声,宝刀无名,刀剑无情,黄泉路伤,天地苍茫……它灵动的旋动而起,将四面八方的攻击全都挡下,链子枪寸寸折断。
“是刀,非人!”耀东嘴角露出微笑,嘴里念念有词,整个人闪起庄严的佛光,变掌为指,两手拈花点出。
铁刀感觉附近的空气全都收拢,再无腾挪的空间,“修道成佛,还是炼神成魔,谁又知道?”它喃喃自语,刀身微微颤抖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形成一阵古风的韵律……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刀锋指影交错而过,耀东脸上闪过一道血痕,哥舒信则跌跌撞撞出去二十余步,将背后的围墙都撞开了一个缺口,那些想成绩上来围捕昌龄游骑都被他的刀锋劈于墙下。而他也又多了三四条伤口,即便如此他依然稳稳地背着王乐冉。
女子低声道:“阿信……放下我。有我你逃不了。”
哥舒信并不回答,而是将腰带一紧,深深吸了口气,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已是一片猩红。梦魂狂刀刀柄上“快意恩仇”四字多年之后再次被染红。
“如果这是诅咒的话,我还真不想就这样让你变成刀君。”铁刀轻声道,“老商,你是否该出手了?”他前一句是对阿信说,后一句则问的是依附在哥舒信灵魂深处的飞天龙王商景澜的妖魂。
但是商景澜并没有回答,自从和“水妖”王道韫在凝玄阁激战一场后,他就再没发过声音。
而耀东则一挥手,更多的昌龄游骑蜂拥而上,他们踩在水塘中激起的水花,亦将哥舒信心中的愤怒和恨意亦激荡而起。
突然,一个长发飘飘的青衫刀客从天而降,九天十地的神魔仿佛都随着他一刀劈出,耀东被他刀风迫退十多步。他长刀斜指地面,侧头望向哥舒信,血红的眼眸里泛着淡淡金芒,“西面我已替你清空,快走。”
哥舒信呆呆看着这个时空的自己,同样的身形,同样的黑色铁刀,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铁刀亦飞快斥道:“快走!快走!”哥舒信飞快向西方退去,身后满天席地的刀风剑影瞬间炸开。
每个人都想象过遇到自己,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人;遇到一个长相虽然不同,但言谈举止性格爱好完全一样的人;遇到一个从过去或者未来穿越而来的自己……那个时刻到底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哥舒信一路奔向西北的“云台岭”,路上有不少昌龄游骑的尸体,每一个都是一刀致命。哥舒信知道这些都是“自己”做的。三年后的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时空的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那真的是我吗?”他问。
“不,那不是你,那家伙被商景澜附身了,而且是永久附身了……那已经……不是你了。”铁刀低声回答,妖怪不懂得虚伪,只知道实话实说。
“我也许,也会这样的……”
“你是你。不是这个时空的哥舒信,你就是你。”铁刀不知从何安慰,只能又重复一遍这句话,“你就是你。”
我就是我……哥舒信收敛心神扫视四周,天已暗,雨已停,他亦至云台岭绿水湾边。而王乐冉面色惨白,早已失去意识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