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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哥舒信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站在古老的城墙上,看见下面老百姓正在被屠杀。耳边漫天的金鼓声,他大声叫喊却连自己都听不见,焦急万分一头从城垛口翻了下去。他睁开眼睛,原来是摔下了沙发,看了眼钟正好两小时,不由长出一口气。

端木可乐走了进来:“跟我走。”

“去哪里?”

“抓羽烈。”

那么快就有进展了么?哥舒信拍了几下脸,拿起沙发边的铁刀和其他装备,跟着端木可乐快步走去。

“我们神奇的朱雀组收集够了情报,把在十年前骑射大会的名单,和最近五年最频繁出入风名城的名单,做了对比。三十岁以内,男性,平日低调默默无闻。符合这个标准的人还真不多。最后找到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家伙叫苏羽烈。”端木可乐马车上开始介绍情况,“最精彩的是,他长期住的地方是一家青楼,他自己家的青楼。”

朱雀组是东城府衙专门负责情报搜集的部门,原属神机营,专门处理对外的情报。而神机营隶属府衙,又高于府衙,直接听命于东城城主。主要作用是对付自己人,因为神机营位于府衙的东部独立小院,又被戏称为“东厂”。二十世纪后朱雀组成为独立部门,隶属东城府衙,事实上神机营陆陆续续分化出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组。很多人都在猜测,古老的“东厂”目前还有点什么实力。

“苏羽烈……”哥舒信一面听着端木八卦朱雀组和神机营的各种不靠谱,心里默默犯嘀咕,哪有刺客告诉别人真实姓名的。难道这个叫羽烈的不是案犯?

“行动的地方在红城广场,那边可是美女如云的地方哦!”端木可乐说着脸上露出希冀的表情,仿佛忘记了自己也是女人。“哥舒同学,那种地方你平时去不起,有机会就饱饱眼福吧!”

说话间,马车抵达了目的地,赵宋区第三第四第五大街交汇处的红城广场。

街区的入口处写着“醉笑红城”四个字,英雄无奈自多情,人间何处不销魂。这里是整个东城最堕落繁华的烟花之地,东面的“君不见”,西面的“纸醉金迷”,还有北面的“瑶池”三足鼎立,一到夜晚就璀璨的好似天宫仙境。此地的古代建筑群超出预期的高大华丽,仿若天宫玉宇,和低调朴实的石狮子大街完全不同。

此时正是清晨,路上偶尔有昨夜宿醉的客人离开,整个红城广场算是一片宁静。昌龄营的人马在街区的西入口集结,耀东把所有人都调配好,面色依然阴沉。天知道昨夜这里有多少大人物留宿,一旦发生战斗有所误伤又是了不得的大事。

端木和哥舒分在一组,被安排在最东侧的防线外围。铁刀喃喃道:“他妈的,一大清早,美女的毛也没看到半根。离抓捕现场那么远,我们来这里到底干嘛?”

哥舒信留意到这条防线,唯独东面的最薄弱,显然是耀东故意留的空当。哥舒信看着静悄悄的四周,期待能够找到昌龄营的埋伏,但是他虽然能看到空档,却看不到埋伏。端木可乐道:“你不用找了……你今天还是新丁日,耀东一定把你当做幸运星留在最重要的地方。这里一定有埋伏,耀东老大从其他各队都借了人,今天我们人手充足。”

“幸运星……”哥舒信冷汗三两滴。

“你不用否认啊,事实上找回混世江山图,就证明了这一点。”东城府衙的研究人员已经证实了哥舒带回赝品的名字,当然其中的奥妙没人能够参透,因为赝品就是赝品,除了外貌一致不会拥有更多的魔力。

这时,前方的星月阁传来弓箭破空的声音,表示抓捕已经开始。

清晨五点,羽烈霍然从床上坐起,墙上的挂钟停在凌晨三点。他做了个噩梦,梦里很多人在追他,具体细节不记得了,但这种感觉很不好。枕边是珠光宝气阁行动后分得的宝物,一张黑色弓脊,带着黄铜烙印的长弓。从到手那一刻羽烈就被它深深吸引,睡觉吃饭洗澡的时候都带着。也正因如此,拿到大弓的那一刻,路逡巡说的话他都没有怎么注意,大概的意思就是,相互间之后不要再联络,等事情平息后再说。

作为刺客的羽烈早惯于独自行动,因此并不介意。他以不变应万变,继续逍遥的日子,甚至连换个地方住的心思都没有。自古以来住在青楼都是不需要登记的,烟花之地是最来去自由的地方。而羽烈拥有一座青楼,位于赵宋街的红城广场,名叫星月阁,算是东城最别致的风月场所之一。

忽然他隐约听到屋顶有衣袂掠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羽烈猛地翻身移动到房间角落,数支羽箭射到了榻上,紧接着身上甲胄齐全的昌龄甲士破窗而入。为首一个身形雄壮的光头大汉,手提宽阔大剑,毫不停顿地扑向他躲避的角落。

羽烈挥动大弓,格挡住大剑,但对方手上的雄浑力量把他背靠的房间隔板震碎。羽烈向后飞退,足尖点地,连续撞开三间房间。耀东怒哼一声,紧追不舍。但羽烈人在后退,手中轻轻挥动了一下弓弦,他和耀东之间的空气忽然凝固,耀东仿若撞在气墙上身形一滞。就这瞬间,羽烈聚气成箭搭在了“震天弓”上。

耀东不等他弓箭射出,就像侧后方飞退,但他只跨出半步,人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样。羽烈嘴角挂起冷笑,一箭射出,箭矢带起金风。但与此同时其他昌龄营游骑也冲了上来,有人护在耀东的身前,任由弓箭穿过自己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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