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风平浪静,天气风和日丽。
吴导却愁云惨淡,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海边别墅。这是离海最近的别墅,受灾最重。
别墅内空荡荡的,一应家具都被冲散卷走了,只留下几段烂木孤零零的躺在淤泥中,零星几条海草挂在窗框上,在微风中飘飘摇摇。
工作人员们住得远,反而躲过了一劫,陆陆续续地从躲藏处出来,慢慢汇聚过来。个个神情沮丧,灰头土脸的。
这次可比上次在老鼋潭还要凶险。
那时是白天,虽说地震,到底震级不算太高,只是翻船,且立刻就有人下去营救。这次是半夜,黑漆抹乎,这场台风来的突然,而且引起了海啸,所有人都自顾不暇,生生熬了大半夜,海可比潭深多了、宽多了,过了这么长时间,还能不能救出人就很难说了。
吴导一脸死灰:上次那小小的一个潭,扈樱都是从山的另外一边出来的。这次就更不知道他们会被冲到哪里去。
众人都是如丧考妣,突然有人大呼小叫着靠近:“哇!哇!哇!这里怎么成这样了?都天亮了,我还没醒吗?”
这声音不啻天籁,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海边。
海边走来三男两女,其中四人虽然形容狼狈,但精神尚佳。
吴导简直热泪盈眶,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地上到处是垃圾,他差点儿绊了好几跤,幸亏有人扶了一把,但到最后,还是没能稳住,连带着旁人一起摔在沙滩上。
虽然很疼,但心情很好。
龇牙咧嘴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喜悦。
一群人跑到五人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激动得语无伦次:“没事吧?没事就好……太好了!”
商汐受了惊吓,神色恹恹地一笑:“没事。”
钟晓楼瞪大双眼,大声叹气:“怎么还没醒过来?”
已经安全,蒋许科没有顾忌了,拍拍钟晓楼的肩,揭密:“你没在做梦。”
钟晓楼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死命地捏捏自己的胳膊,结结巴巴地问:“真,真,真的?”
见蒋许科点头,他又去看扈樱,指着身后碧蓝的海继续惊讶:“刚刚,我们从那里出来的?一直在海里?”
旁人七嘴八舌地插嘴:“是啊,这场风暴海啸肆虐了整整一夜,你们躲在哪里的?我们都担心死了。”
钟晓楼再回头,看向旁人,顿时有些茫然,脑子里纷杂的记忆闪过,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嗯嗯啊啊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好像是躲在一个山洞里。”
另外两人也迷茫了一会儿,一起点头:“是的。”
出来前,敖仲下了术法,令他们的记忆变得模糊,忘记了其中细节。
旁人不疑有他,又乱糟糟地开口直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扈樱在这群人里找了又找,终于没有按捺住,随意拉住最近的一人问:“白瑁呢?”
那人怔住了,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反问:“什么白瑁?”
他身边的另外一人脑子快,接口道:“你是问你的经纪人白瑁小姐吗?”见扈樱连连点头,他忙笑着给了个定心丸:“放心,你们四位的经纪人和助理住的地方只是下了一夜的雨,没有受灾。”
跟来的经纪人或是助理并没有住在遇龙岛,都在大陆本土,距离远,受波及小也属正常。
扈樱松了一口气,问:“你跟她联系上了?”
她出来之后才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丢了,只得让敖仲替自己报平安,最后无论扈栎还是白瑁都没能联系上。
这位工作人员刚好是经手人,忙道:“我暂时没能联系上白小姐,但是,我跟商姐的助理和蒋哥的经纪人都联系上了,都说他们那里没事,只等第一班船就过来。”
默默地估算了下时间,又道:“估计他们十点二十左右能到。”
扈樱急了:白瑁肯定不会定定心心地待在酒店里,一定赶来了。她忙向敖仲求助:“敖仲哥哥,白瑁她……”
敖仲安慰她:“放心,白瑁的身手,自保还是可以的,而且扈栎还在呢,他很快就会找到她的。”
*
敖仲的嘴显然没开过光,扈樱直等到夕阳西下才等来白瑁的消息。
白瑁不像能釜底抽薪的扈栎,能力有限,没敢往风暴中心冲,只沿着外围找,在海底越走越远,等发现时早不知自己跑到哪里了。
手机也不小心进了水,谁也联系不上。茫茫大海,一望无际,她只能埋头往西,总能回到陆地的。
事后,得知原因的扈栎哭笑不得地揉揉白瑁的头:“迷糊小猫。”
白瑁无所谓,只是有些心疼地举着已经关机的手机叹可惜:“才用了不到一年呢!”
扈樱的关注点顺势被带偏,哈哈大笑:“我们俩真是难兄难弟,我手机丢了,你手机进水。”
这一天,闺蜜俩相约着一起逛街买手机,买到了心仪手机后直接拐进了一家咖啡馆休息。
伴着浓烈的咖啡香,两人带着点儿新奇与兴奋一起摆弄新手机。
白瑁还好,她修了旧手机,只要将所有信息资料一起转移到新机上就行。扈樱比较惨,除了云备份过通讯录,其余都将是崭新的开始。
扈樱懊恼地将手机扔在一边,喝了口咖啡,浓浓香味也掩盖不住满嘴的苦,唉声叹气。
白瑁抬眼看对面的人:“怎么了?”
扈樱很遗憾:“照片都没了。”
“你那手机里大多数是你的自拍,再拍就是了。” 白瑁不太在意,冲对面眨眨眼,“人没事就好。万一真出事了,把你从地府捞回来,相当于砍号重来,那才叫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