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四位嘉宾先后感觉到疲累了,额上也都渗出了汗珠。划船虽然渐渐熟练,但是也没有多余精力聊天了。
热闹的潭面渐渐安静下来,只听见哗哗的划水声。
又过了十分钟,船即将离开老鼋潭,进入龙须沟。
半眯着眼假寐的白瑁忽然睁开眼:“水下有东西。”
潭面虽然很平静,但是划动的双桨能感受到水下的阻力渐渐增大。
即将过鼋嘴口,扈樱原以为是由于水流变化的原因导致划船阻力增大,听白瑁这么一说,桨停住了。
落后的钟晓楼正当得趣时,见扈樱突然停下来,小船悠悠地在水面上飘荡,以为她累了,大声笑道:“我要追上你啦!”
此话一出,前面的商汐不由回过头来看了眼,见扈樱突然停了动作,关切道:“过了鼋嘴口就不会这么费力了。”
她感受到水流阻力增大,只以为是正常现象。
鼋嘴口狭窄,仅有丈余宽,上游水流遭遇突然收紧的河道,水势自然湍急。
扈樱揉着手腕,笑得无奈:“手酸了。”
桨停了,小船顺着水流缓缓而退。
眼看距离不断缩短,钟晓楼不由兴奋起来,身上那股子疲惫劲仿佛都突然消失了,划桨的速度也变快了。
超过了扈樱——
再超过商姐——
今夜有好房子住了!
钟晓楼是新手,不熟练,但划船的架势摆得十足。船桨拍过水面,激起了一阵又一阵水花和哗哗的拍水声,愈发声势浩大。
潭面下嘈嘈切切之声被掩在其中,无人发现。
至于深藏水底的黑影,就更不会被人发现了,在场。所有工作人员的注意力都在几位嘉宾身上,根本没有往水底看。
水中黑影很快就找到了极好的藏身处。
钟晓楼觉得自己开窍了,已经掌握了一门省力划船新技术,开心地大呼小叫着,奋起直追。
两只小船迅速靠近。
搭眼一瞧,白瑁就知有异,提醒道:“小心!”
扈樱虽看不出,但她极信任白瑁,也立刻戒备地看向钟晓楼。
扈樱这么一转身,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随之一转,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发现出异样来。
钟晓楼的船实在是太快了,而且方向也不对,正笔直地往扈樱处撞去。
众人乱糟糟地提醒:“快停下!快停下!”
钟晓楼依然大呼小叫,但不是高兴的,是惊慌失措的:“我……我……停不下来!”
他的双桨早已停了,可小船仍然如箭般向前射去。
众人乱糟糟地改口:“快转弯!”
紧张之下,钟晓楼早将西梅子教的如何转弯、如何控制小船抛到爪哇国去了,只顾哇哇叫:“我不会!怎么办?我忘了!”
好在附近不仅有西梅子,还有为摄影师开船的船工,都大声告诉钟晓楼如何划桨转向。
钟晓楼犹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抓着船桨胡乱拍打水面。
船顿时加速。
一惊之下,他慌得将船桨远远抛开。
船速不减。
他早已慌神,扑向前,徒劳地抓着船头,妄图掰着船头转向。
船速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撞上了。
钟晓楼六神无主,本能地喊出声。
咯噔一声,是撞击的声音。
钟晓楼的心跳也跟着咯噔一下停了半拍,随即又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预料中的相撞没有发生,一只船桨刺来,抵住了小船。
一抵再往旁一带,小船便能转向。
扈樱没能如愿。
她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却不能将对面的船移开半分。
白瑁跃起,踢在船桨上。
船桨虽有大力传去,仍没能让小船转向。
这时周围的人叫嚷声更大了,这乱糟糟的声音中隐藏一声轻微咔嚓声。这声音虽小,但在扈樱和白瑁耳中却如炸雷般响。
那是船桨承受不住力道而断裂的声音。
果不其然,船桨从中折断,小船不可避免的相撞了,激起了丈余高的水花。
两只小船上的两人一猫先后落水。
雪白的的水花遮住了众人的视野,周围的工作人员只顾慌忙划船去救人,没有发现水花中有一道近乎透明的水线缠上扈樱拖她下水。
他们同样也没发现那只白猫在相撞瞬间已经与那水线争斗了数个回合后,主动跃入水中。
白瑁是陆兽,本不善水,自有了鲲珠之后就更懒怠于学习潜游之术。如今她无鲲珠,入水后一身本领仅能发挥出十之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