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热水倒掉之后,书辞一身清爽地转过头,想了想又道:“还有……这个钗还没取。”
她很善解人意地望着他,“会吓到你的。”
沈怿鼻中发出一声笑,懒洋洋地歪头,眉峰似笑非笑地扬起,像是在看她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书辞咬着嘴唇,见他不阻拦,于是便坐在铜镜前,一支一支地拆头面。
凤冠是最沉的,傅夫人为了好看,还给她在后脑勺盘发的地方别了不少簪环,这么慢悠悠的摘也很是费时。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故意拖延时间,每拆一个,书辞还意思意思地冲他扬了扬。
沈怿含着笑,全程不吭不响,在床边静静等她。
只可惜发钗再多,总归有摘完的时候。
她卸了妆,一水的青丝披在胸前后背,在四周大红颜色的映衬中,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双眸清澈,顾盼生辉。
沈怿微微眯起眼,喉结不由自主滚动了一下。
书辞局促地站在旁边,她本习惯性地想去捏额间的碎发,这才发现因为嫁了人的缘故,所有的刘海都在开脸时撩了上去。
空气中静得出奇,因为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更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心头隐隐有些许期待,又有些许害怕,看着沈怿温和的目光,书辞还是小退了一步,试探性地问:“不如……再洗个澡?”
说完,她身子堪堪转过去,腰间蓦地一紧,下一刻便被他腾空抱起。
沈怿覆在她耳畔轻笑:“行了,你别折腾了。”
书辞挣扎着,病急乱投医:“大夫说你腰伤没好,短时间内不能行房的。”
“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还提。”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人已经被他扔在了床上。
沈怿在她身上时,书辞深深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那股凌厉的气势,高大健硕的上半身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他垂眸俯视她,颈项间的青丝垂在她胸前。
“沈……”
启唇的那一瞬,沈怿吻了上来,气息滚烫而炙热,如烈火般灼烧一般,和此前每一次的亲吻都不相同,带了点急迫和强势,不容抗拒。
他身子贴得很紧,紧绷的肌肉,甚至隔着衣袍也能感觉得到,那股热流随着他的动作从唇瓣挪到下巴,再扫过脖颈,迫得书辞不得不抬起头。
修长的手指将大红嫁衣一件件褪下,少女的肌肤被这抹鲜艳染上了红润的光泽,为了喜庆,她今日从里到外全都是娇艳的红色,云纱所织的肚兜绵软而光滑,温热的肌肤透过薄薄的一层传到胸膛,胸腔里莫名涨起了汹涌的潮水。
他伸手覆盖上去,柔软的一团,其中一点拱着他掌心,沈怿微微喘着气,嘴唇探到颈项后,轻轻用牙咬开了结,滚烫的呼吸,激起了一片战栗,书辞整个脖颈全冒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浑身的血液尽数涌上脸颊。
他的唇往下移,半晌见她僵在那里微微颤抖,又是怜惜又是好笑地转回来,引着她的手摸到腰间的丝绦,一面吻她,一面哑声道:“解开啊。”
书辞闻言手忙脚乱地给他脱下,裸露的腰身在烛火里泛出淡淡的橙黄,沈怿扔拉着她的手,覆到腰间那块已不太明显的疤痕上,低低道:“这是我为你受的伤,把它记住了,嗯?”
“嗯、嗯……”
桌上的光轻轻闪烁,窗外的月色渐渐呈现出凄迷与朦胧。
沈怿将她的双腿抬起,身子支起的同时,手掌游移地在腿根处轻轻摩挲,其中有湿滑粘稠的触感。
书辞依然抱着他的腰身,跟着他指尖的动作有韵律的喘息,隔了许久,她见沈怿紧拧着眉,似乎在踟蹰,面容看上去并不太好受。
“怎么了?”
他似有无奈地俯下,头靠在她颈窝,“你别紧张……”
书辞不解地怔了怔,“我,不紧张啊。”
沈怿笑叹,“还说不紧张……你这样太紧了,我进不去的……”
她眸中狐疑又迷茫:“什么?”
“放轻松点。”他咬着她耳垂,试图安抚,“否则,待会儿说不定会很疼。”
也不知道镇国将军夫人那边到底是怎么教的,沈怿此刻有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进退两难,无论他如何宽慰如何亲吻,书辞身下一直都是……戒备的状态。
又不好对她用强,他只能把那份动情先压制住,没奈何地起身,“你等等。”
书辞一头雾水地正奇怪,就看见沈怿扬手取了个什么物件窸窸窣窣地带上,再回头时,他脸上赫然是那个冷冰冰的,银制的面具。
仅仅露在外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眼眸中带着调笑,
“现在呢?”他手握住她的腰腹,慢慢接近,嘴唇贴在耳畔,声音犹如蒙上一层雾气,沙哑道,“面对无名,你还怕吗?”
那些温软的鼻息交缠在她发丝与颈项之中。
书辞刚想要开口,突然间被沈怿往上一提,疾风骤雨似的冲撞随之而来,灯火摇曳中,红浪如海一般翻滚不息。
五月里本就闷热的天气,在暧昧的环境里愈发热气氤氲。
饶是稳固的花梨木拔步床也禁不起这种折腾,吱吱呀呀的发出空洞的声响,无休无止,绵绵密密。
纷乱的红帐后,沈怿布满薄汗的裸背暴露在空气里,他眉眼间有微妙的神情变化,那些汗水顺着他的发丝和胸膛,汇成一缕滴在她锁骨上。
书辞听到他在耳边的低喘声,紧扣的手指拽得她微微发疼。
“我问你……”沈怿轻啃着她的耳垂,柔声道,“喜欢无名多一点,还是沈怿多一点?”
汗水和泪水把视线泡得模糊不清,她咬着牙,其实脑中一团乱,大约是由于之前那张面具骤然出现,本能就回答:“无……无名。”
很快,书辞就从他的反应意识到……选项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