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鬼的天气,忽然间这么热……”
“谁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不是忽然暴雨,就是忽然升温……”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快走吧,热化了……”
花轻脚步没停,掠过几个抱怨的人的时候微微侧过去听了一耳朵,握着伞柄的手心已经出了汗,滑腻腻的不舒服,她皱着眉换了只手。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受力面积本来不多,可还是能够感受到地表烫人的温度——本来不灭体对于温度的感知就要高于常人,现下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伸手去探自己的脖颈,身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温度,但是却已经诡异的出了一层薄汗,再看自己镂空长袖之下的手臂,已然出现了透明的趋势,这样的热度,她非得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上眼一场大变活人不可,她必须得在状况更糟糕之前赶到医院。
该死,她为什么要选择今天来医院这个鬼地方。
但是,她出门的时候,明明还没有这样热。
稍微将伞撇开头顶,只一眼,花轻就看见通红的天空片云没有,照着万物散着不正常的红光,她转眼去看路沿石旁的绿化带,连冬青这样的常青植物都隐隐在这样的热度下开始泛黄。
于是不甘心的蹲下来,伸手去冬青的根部去看寄生的杂草,却发现那些杂草纵然有冬青的庇护,可还是早早的在阴凉之下就没了命,枯黄的像是根基在骄阳下晒了三天。
花轻将伞缓缓的移回头顶,起身快步的往医院走去。
纵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庆幸今天,她带了伞。
——
温热的葡萄糖水一点一点的往血管里流淌,药古已经坐起来靠在了床头。
手里抱着的已经是第三杯水,但嘴里的干涩依旧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而室内的温度也已经由刚才的7度降到了3度。
鱼幼城说他已经去了别的病房看过,虽说也同样靠着空调来降温,但是所有的病房里都是正常温度,只有他们的病房温度是不正常的。
巧的是,就连鱼幼城,也没有在这样的温度中感受到冷。
药古端起杯子,把杯底的水全数灌到嘴中,继续发呆。
她不想去思考这到底又是什么神明在作怪,也不想思考为什么她和鱼幼城这么“特殊”,她现在只想让自己不那么的渴,不想怀疑自己的肚子里是不是装了十八块海绵来吸水。
可是洗了这么多的水,总是要往外排,但是为什么她没有丝毫排水的欲望……
想到这里,药古舔了舔嘴唇,在舔到夸张的死皮的时候她探过身子又给自己蓄满了水,然后一口气全干下去,试图让自己撑一些。
撑一些的话是不是会缓解干渴?
好吧,并没有。
“别喝了……”鱼幼城双手环抱靠在窗户边看着药古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他已经觉得自己的胃在胀了,并且已经觉得自己需要往洗手间跑一趟解决一下需求。
药古深吸一口气,把水杯重重的往桌子上放下,转而毫不犹豫的拔掉自己手背上的针头。
“什么低血糖啊,我活这么大没低过血糖。”药古把针头扔到垃圾篓里任由它流出来,转而赌气一般的往床上躺去,将被子蒙在自己的头上。
鱼幼城的手还伸在半空中,但是速度到底不及药古……
但只不过持续了两秒钟,被子立刻被掀开,人重新从床上坐起来,说道:“好热。”
“问问蓝燕礼,这又是什么变态的天气……”鱼幼城已经开始妥协,他觉得只要出现不正常的天气,那必然是那高高在上的夫诸大人在作怪。
药古皱着一张脸,又舔了一下嘴唇,还是觉得渴。
于是给自己又添了一杯水,大口喝了一阵才说道:“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他是造水的又不造火,再说了,我上哪问他……”
鱼幼城扶额,他现在实在想骂人。
“可是,你不渴吗?”
药古很真诚的发问。
她已经喝了五杯水了,但是鱼幼城似乎都没有喝一口。
明明不都是在这3度的室内感觉不到冷吗,可是为什么鱼幼城不喝水,只有她像是在沙漠里干了三天快要成干尸一样。
然后她看见鱼幼城摇了摇头说道:“不渴。”
——
花轻踏进医院大厅,感受到凉气的那一刻才松了一口气。
她低头,看见快要映出鞋底的脚慢慢的有了实感,手也开始恢复原来的样子,这才放心收了自己手中的伞,往楼上去。
本来只想尽快的赶去姑苏的病房,但是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感受到并不怎么正常的凉气,以及听到了一些不怎么正常的哀嚎,并且这哀嚎声实在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