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得一个人怎么就说烧死就烧死了?
起了火难道她自己竟然不知道要跑?
说不是四儿干的,她根本就不信!
她觉得头疼的厉害,皱着眉头扶住额头。
怜年吓了一跳:“主子,哪里不舒服?”
额尔瑾看她不像是装得,要怜年扶了她坐下:“知道你跟她一向合得来,但是事情已经出了,你也只能想开一些,都是天定的。”
她当时费尽心思让她不要自寻死路,难道竟是为了让四儿害死她?
她攥着帕子的手直哆嗦。
有些话跟额尔瑾和李氏也没得说,她勉强起了身,要怜年扶着她回了院子,等回了院子出了一身的汗,洗了澡又换了衣裳她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她两辈子加起来就记下了钮钴禄的仇,就是对八福晋她都还没谈上恨,可是这一次她记下了四儿,佟如玉的仇,她迟早要报。
她让怜年去外面叫李卫进来。
李卫听得殊兰叫他,就知道是要问关于佟如玉的事情,又想起佟如玉叮嘱他的话:“我的事,别人都不要告诉,就只告诉侧福晋,我只信她。”
既然佟如玉信,他自然也是信的。
他听殊兰一字一字的说:“如玉的事情你听说了没?”
听怜年的意思,侧福晋是真伤心了,他像是自己干了不好的事情一样,先心虚了起来,结巴道:“听说了,不过奴才有句话想跟侧福晋说。”
殊兰的眼里闪过几道光华,她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都下去,听见李卫轻声说了几句话。
她怔了半响,脸上才有了笑意,自己开了箱子取了不少银子:“拿出去租个屋子买个小丫头先让她住下,我在想想怎么安排她最好。”
李卫推辞着不要,殊兰道:“我给她银子,你推辞什么?”
能那么“巧合”的救下佟如玉,说是对佟如玉没有意思,她是不信的。
滑头李卫红了脸,干干的笑着接过了银子,殊兰也笑了:“只要她愿意,你们的事情我做主。”
李卫忍了半响还是咧着嘴笑了起来,地上磕了个响头才爬了起来:“主子的恩情,奴才一辈子都铭记于心。”
能跟了李卫,佟如玉也是个有后福的人,只要她不嫌弃包衣奴才的身份。
她了了心事,松了一口气,昏昏沉沉了起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觉有个冰凉的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屋子里似乎来来回回的有人走动,她觉得身子轻了起来,好像又看见了上一世的事情,她的孩子生出来就没了气息,她的弘历一直被钮钴禄养着,她那时候还远远的看着羡慕过,想着她的孩子要是在也该有这么大了,她死的时候是那么的不甘那么的愤怒那么的难过伤心……
胤禛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知道她这么豁达的人会做了什么样的噩梦让自己吓成这样,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不怕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驱散了心头的阴霾,神思渐渐清明了起来,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了胤禛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她就觉得有些委屈,搂住了他的脖子。
要一个钮钴禄死,对她来说简直是捏死一直蚂蚁,但她不想她解脱,她要钮钴禄尝尽她所有的苦楚,含恨而终。
她最终还是个凡人,没有放下心头的仇恨。
殊兰的依恋让胤禛的心暖暖的涨涨的,用薄毯裹住她,揽了她在怀里:“好受些了没?”
殊兰点了点头。
胤禛摸着她的肚子软和的道:“有了身孕,以后就要小心些,你才刚刚一个月,可不能马虎了,等到三个月了,在告诉你额娘,让你额娘过来看你。”
殊兰愣了好一会,机械的转头看胤禛:“爷刚刚说了什么?”
胤禛低头爱怜的亲了亲她:“傻子,太医刚刚说你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第一个孩子来的时候她不知道,走了她才知道孩子还来过,她除了悔恨什么都没有,她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好像前世今生,肚子里面的都是这个孩子,他们又见面了。
殊兰搂着胤禛大哭了起来,胤禛吓了一跳,甚至手足无措了起来,许诺了无数好处才哄着她渐渐睡了过去,自己却出了一身汗。
胤禛还是胤禛,却因为刚刚手忙脚乱的样子让怜年和吉文觉得真实了很多。
听着胤禛吩咐了不少事情都一一应了,看他进了书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低着头对视一笑,爷的心里果然还是主子重要。
殊兰才一个月的身孕不能告诉别人,府上除了胤禛也就额尔瑾知道。
额尔瑾笑了好一会,直到众人都下去了,她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落寞的坐在窗前,她的孩子如果在,都已经十岁了,在过几年都可以娶妻生子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是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对李嬷嬷说:“我怎么就怀不上。”
李嬷嬷眼里闪过纠结之色,最终还是衷心占了上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主子,有些话奴婢们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初是怕主子听了伤了身子,时日越久就越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如今看来,不能不说了,主子要好好的替自己和二格格好好筹划筹划了。”
额尔瑾震惊的看着她:“你有什么话?”
“福晋生二格格的时候又经了大阿哥的事情,早已经不能生育了……”
额尔瑾被李嬷嬷这一句话震的心神不稳,眼前黑了好半响,她不能生育,怎么可能……
她忽然想起胤禛对她的诸多容忍,她以为是因为还有些情分在,难道只是因为他怜敏她?
不能生育?
她甚至想要狂笑出来,老天这么会跟她开玩笑,不能生育了她这后半身该如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