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眼睛里仍然有着笑意存在！

而比利只是觉得这样很好，他感到很抱歉，真的，为了他在仓促下直接抓住了你的胳膊，也为了他刚才脱口而出的噗咳咳咳，但是，说实话，和之前的任何一个瞬间相比，刚才的你真的非常的、非常的、非常的充满了生命的气息，洋溢着真实存在于此的活力。

……嗯，会在意这种小问题的你，像极了一个普通的13岁女孩子。

而你则从他的表情里察觉到了什么，浅薄的怒火这时才真的炸开在你的心底：“态度！”你不由抬高了声音，“小先生！！你的态度！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我觉得我至少应该得到一份有诚意的道歉！”

你当然不是什么有着严重洁癖的小孩子，要知道，虽然你的老板真的待你很好，但是后厨的工作当然无法永远保持干净与整洁，但是，只是……

你的眼中有了一瞬间的湿润，又被你很快地憋了回去。

你说：“我的家庭并不富裕，我所有的裙子，除了少数的几条是花钱买的，其他的都是由我亲手一点一点地做出来的，我并不是因为我亲手制作的手工被染上油渍而感到难过，但是这一条裙子有点不同，虽然只是简单地打下手，但是这一条裙子是我和我的同桌一起制作的！………哪怕他只是负责递剪刀和针线还有嘲笑我，这也是‘一起制作’的一种！我是说，其实，我想要拍照片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想把这些照片装订成册寄给他，我们现在已经不在同一所学校了，这也是我今天特地穿这条裙子的原因，虽然它不是我的衣柜里最漂亮的，但是它是有着特殊意义的！”

你一鼓作气地说完。

……然后你发现快要哭出来（？）的人变成了对面的他。

你：“…………”

？？？

他看起来非常无措，他围着你，下意识地想要拍拍你的手臂安慰你，但又及时地把还带有一点点油色的爪子收了回去。

“我很抱歉……”他的眼中充满了愕然与忐忑。

这一次，你切实地感受到了他的抱歉。

他无疑是在试着补救：“我知道和朋友分开之后依旧想着朋友的感觉……我真的知道，那很让人怀念并且难过，我不知道这条裙子有着这么重要的意义………天呐，我都做了什么，艾丽娅，你想让我为你洗一下这条裙子吗？………我、我不是说让你脱衣服…………我是说！如果你想要把这点油渍弄干净，我可以帮你，总有办法的，今天就可以……”

……啊。

你泄气了，你觉得你就像是在欺负小孩子，不，是欺负一只仅有巴掌大的幼犬，这不是你第一次遇到类似的事情了，但是，以往，人们一般是怎么做的呢？

他们也会道歉，却明显敷衍。

他们会在口头上表示理解：哦，我不知道这是有意义的，我感到非常抱歉；却又在心里想：哦，至于吗？艾丽娅·斯莱克特可真是大惊小怪。

然而这个男孩却不是。

然而大多数人的反应才是正常的，人从来没有责任与义务要去共情与在乎他人。

所以，虽然你在前一秒还真的有点生气，这一秒的你却反而感到有点慌张，这个好心人的反应并不在你的意料之中，他就像是一只对你袒露肚皮的幼犬，他是真的能共情你的怒气与悲伤，他在诚恳地对你道歉，也是真的想要为你做点什么，以去弥补他的错误。

尽管，这样的意外其实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错误。

你侧过头，看向了覆盖在小臂之上的袖口，这是一条淡蓝色的裙子，油渍并没有那么明显，又确实存在着。

……唉。

你调整好心态，对他摇了摇头。

对面的小男孩随着你摇头的动作立马收声。

他开始了安静的等待，是的，这是比利·巴特森的人生哲学（？），如果当一位女士——无论她的年龄是什么——升起怒火的时候，作为惹她发怒的罪魁祸首，最好的做法就是让自己变成一块安静的石头。

在比利过往的经验里，这样的做法是非常有效的，最年幼的实例提供者是他已经死去很久的妹妹；最年长的实例提供者则是他的同事神奇女侠。

显然，这样的做法极为正确，在大概十几秒后，你看起来就没有那么的要气不气要哭不哭了。

甚至——

你还反过来对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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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简略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