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还对警察说：‘我没有真的受到伤害，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这样就可以了，请问我能回家了吗？家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对不起，让你们费心了……’——你想象不出她那副为难的模样，可是让她感到为难的竟然是让警察费心以及家里还有没做完的事情？！”

由于杂物室的隔音效果极好，店长并没有控制他的音量，所以当那有些模糊的“咔嚓”一声突然响起时——

…？

店长顺着声源看去。

……只见这个黑发蓝眼的年轻人攥住了生出锈迹的货架，跳动在额角与手背的青筋让他在一瞬间显得可怖又阴沉，店长的脑中下意识地闪过“不会要塌了吧”的错愕，又很快被“只是生锈的声音而已”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不过，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咔嚓”一声，弥漫在杂物室里的高压与窒息感也霍然散去。

杂物室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店长掏出一根烟，没有点燃，只是叼在口里，以做纾解。

半晌，只听这个黑发蓝眼的年轻人开口说：“为什么这件事没有……”

……在警局没有记录。

可是一个普通人是不会知道一件事是否会被警局记录在案的——如果警局记录了这件事，夜翼发给他的完整版资料里就绝对不会漏掉这件事。

但是话已经说了一半。

所以康纳改口道：“……她没有叫超人吗，还是那个罪犯的行动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

哦，哦，哦，说到这个店长就又来气了，他碾了碾烟，咧开的嘴角显得恐怖又狰狞：“啊哈——超人？没有时间？不，她当然有时间！在后续的口供里，她表示那个男人堵住了她、说了很多他妈的就应该去见撒旦的话——这叫没有时间？喊超人又不是必须扯着嗓门大喊！这他妈的是没有时间？！——她不求救！她不求救！该死的，这个孩子不求救！这才是最让我愤怒的事情！！我事后也和她谈起过这件事——当然了，不是直接谈这个恋./童./癖，这种人和这种事他妈的就应该被埋到土里！——我是说，我们聊了一些别的事情，但是我可以通过这些别的事情去做出一些判断，而我做出的最终判断是，她没有求生的欲./望，她、没有、求生欲——她不是觉得救人是不对的，她很珍惜生命，但是这份珍惜中并不包括她自己——小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他明白，康纳当然明白，因为昨夜的他已经亲眼目睹了类似的事情，而那个施暴者，就是店长口中的几小时也打不通电话的你的母亲。

康纳沉默了一会。

店长从货架上抽出一瓶水，拧开瓶盖灌了一口。

而此时的康纳在想什么呢？

感性的一面让他想着你，理性的一面让他完全无法理解夜翼的不靠谱性。

于是他斟酌着问：“警局那里，有案底吗，会……”

店长放下水瓶打断了他：“没有，由于艾蕾太小了，所以——至少在我们大都会这里是这样——为了将一切的影响降到最低，所有的外貌和名字都做了模糊处理，毕竟，啊哈，安全的现代网络时代？我不知道警局做了多少备份，但是只有在那些纸质文件上才有着详细的案件记录，这是我们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

这……

康纳想，这就是夜翼没有查到这件事的原因吗？毕竟蝙蝠那边的首选还是现代科技，而说到纸质文件……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哥谭，他们肯定会追查到警局然后找到那些文件，但是如果是在大都会………不，时间呢？夜翼说过，在杰森失踪之后，他们当然也对你进行了细致的调查，那么，以[二代罗宾的失踪]为调查的起点，就算这件事发生在大都会、就算记录了人名的文件只有纸质存档，任何的细节也应该不会被放过才对……

那可是蝙蝠侠和他的助手。

……这件事还是不合理。

“这件事……”康纳问，“大概发生在什么时候？”

店长说：“两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