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蕾先夸夸儿子：“今天的早餐有哥哥帮忙打下手哦——你们的爸爸也很会做饭呢……”

于是男孩就自信的：“妈妈放心！将来我一定比爸爸做的好吃！”

突然就被cue的老父亲：“…………”

老父亲低头啃热狗。

这时的电视放起了迪士尼万年不变的王子与公主。

于是女孩兴致勃勃地模仿起拔剑的动作：“公主——妈妈是家里的大公主！我是家里的小公主！哥哥是被公主保护的王子殿下！爸爸是……”

艾蕾放下了才吃到一半的果酱面包，在桌下勾了勾杰森的手。

杰森一顿，正想抓回去——

然后他就听到他已婚七年的妻子煞有其事地对孩子们说：

“公主的话……其实你们的爸爸才比较像迪士尼的公主呢。”

…？

嗯？？？

噫——！！！

男孩被呛到了，他茫然地看了看体格近两米的老父亲，与曾经的父亲极为相似的蓝眸中露出了天崩地裂的惊恐。

“骗人——！！”性格较为内敛的男孩发出了梦想崩塌的尖叫，“老爸根本穿不上裙子！公主裙会被撑破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公主！！”

真的觉得杰森很公主的老母亲试着与孩子讲道理：“可是你爸爸的确……”

——不！的确什么的确！这里没有的确！！

杰森立马捂住了——当然是用手——捂住了妻子的嘴，对儿子的观点深表赞同：“你是正确的，你们的妈妈才是迪士尼公……”

“——那爸爸也是王子！”女孩拍了拍桌子，“爸爸是……是大王子！”

不，这个辈分似乎也有点……

杰森想了想，正要说话……

……嘶，手心里传来湿热的触感。

杰森侧过头，他的妻子——他的女孩对他眨了眨眼。

……好吧，虽然他不吃小崽子的这一套，但是对象换一下的话……

杰森轻哼着松开了手。

然后老父亲继续思考，该如何回复他的小崽子们。

却听到他的妻子又说：“比起王子，你们的爸爸更像是骑士吧。”

骑士？

这个的话……

男孩立马说：“才不是，老爸明明是恶龙…！”

“恶龙恶龙恶龙……”托德家的小女儿晃着还触不到地的小短腿，一锤定音道，“破案了！骑士+恶龙！老爸的真实身份就是传说中的龙骑士哒——！”

***

孩子们真的是很烦人的小东西，可爱的时候是真的可爱，烦人的时候也是真的烦人，尤其是当他们已经有了充足的节日意识——儿童节、圣诞节、自己的生日——每当到了这些特殊的日子，再懂事的孩子也会化身为恐怖的恶魔，认为这一天的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有整个世界。

最要命的是——

他的两个小崽子都很聪明。

这一点倒是很像当年的他……

他是说，起码在“讨生活”的时候，很会看人的眼色行事。

也就是说——

说出名头就足以吓死不少胆小鬼的红头罩瘫倒在椅子上，像是一位被生活的重量压垮了脊梁的老父亲，而他的妻子呢？他的妻子，依旧神采奕奕的艾蕾，她很美，他当然知道，她在小学的时候就很美，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这群小崽子怎么就不去烦你呢。”

被两个小崽子折磨了一天的老父亲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然后他感受到了体温的接近，他的艾蕾——他的女孩凑到了他的身边，亲了亲他的耳垂，又亲了亲他的嘴边。

“辛苦你啦，杰森。”他的女孩说，就像是今年的她才只有十七岁。

……然后让红头罩疲惫又幸福的烦躁便只剩下平静，不再有疲惫。

………这真的是他从未幻想过的日子。

他嘟囔了一句什么。

然后翻身将妻子压在了身下。

不再是嘴角，他与他的女孩交换着没有间隙的吻。

***

“艾蕾。”

“什么？”

“儿童节快乐。”

“……杰森，我早都已经过了可以过儿童节的年纪了。”

杰森·托德翻了个身，注视着眉眼间染上疲倦的妻子——谁叫他们的情./事总是过于激烈。

他的妻子正逢倦意上涌。

于是杰森也放轻了动作，他亲吻着散落在雪白肌肤上的红色发尾，呢喃着于清早时在对方的耳边烙下的爱语。

“——晚安，我的女孩，为了爱你，我要跟时间决斗，把你接上比青春更永久的枝头。”※

…

……

………

…………

“艾蕾？…………艾蕾？醒一醒艾蕾，我们快到了。”

你从睡梦中苏醒，仍有些无法分清梦境与现实，你的身下是晃动着的车座，窗外是飘落着的冬日大雪，厚重的阴霾遮住了太阳，上午的十点却犹如幕末黄昏。

这里……

对了，你是在……

你缓缓地转过头，坐在驾驶位的人是理查德·格雷森。

他放轻了声音问你：“你睡得很熟，是做梦了吗？”

你有些空茫地点点头：“……是的，是在做梦……可是记不太清了，我好像看了一场很美好的电影……”

“电影？”格雷森问你，“关于什么的？”

你不太确定：“……儿童节…？…………可是我们又不过儿童节。”

格雷森好像还要说什么。

你摇摇头，阻止了他：“没什么，格雷森，请让我稍微再安静一会………我再清醒一下，还有多久？”

格雷森看了看窗外仍在落下的大雪：“三十分钟左右………你想再睡一会吗？刚才叫你其实也是因为你一直在说梦话，如果你还想……”

“……不用了。”你将毯子裹得更紧了一些，如果不是顾及形象，你真想脱掉鞋子，整个人蜷缩在车座上，入睡前的你觉得很冷，梦醒后的你依旧觉得很冷，尽管车内的暖风已经开得很足。

你刚才到底梦到了什么呢……

……是真的记不清了。

你只记得那是一个和儿童节有关的梦，可是这里没有夏日，也没有儿童节，窗外是大雪漂泊的一月，坐在你身边的人是理查德·格雷森，脱离了梦境的现实是你们正在前往哥谭的路上，为了……

你看到了落在窗上的雪，冰冷，一秒融化，就像是已经死去的杰森。

这就是你又一次来到哥谭的目的。

为了一场属于杰森·托德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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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小王子》第18章。

※：摘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