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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大都会

你和他的相遇是如此的富有戏剧性,他拉住了你的臂膀、圈住了你的腰间,将你从狰狞可怖的车轮下救出;在你十三年的短暂人生里,康纳是活跃着的火山、激荡着的洪流、是仅此一匹的彩虹小马;随之而来的半日时光又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就像是神明的好心眷礼,在今天之前,你根本无法想象,你的身体里竟然还居住着一只如此主动的艾丽娅。

——是的,这就是礼物吧,是只有在梦中和幻想里、才有可能让你轻轻触摸到的礼物吧?

这份大礼让你不安……

……这份大礼让你幸福。

这份大礼让你犹如躺在轻飘飘的软绵梦境里,你拖着愈发沉重的步伐,你不安又幸福地想,你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快乐吗?这么美好的事情真的会降临在你的头上吗?你们真的还能保持更为长久的联系吗?这条越来越短的归家之路还有多长呢?今天过后,他会主动给你发短信吗?你发的短信他会回吗?你们的缘分是否只有今日呢?这份礼物你可以拥有多久呢?

……不,艾丽娅,不要想这些了,起码、起码要珍惜当下吧。

但是……

……你还是想要奢求更多。

你的脚步突兀地停住。

这时,你们已经是又坐了一次公交车,正处于从公交站向着你家迈进的那一小段路程上。

“怎么了?”在你停下脚步的第一时间,始终快你两步的康纳亦是回头看向了你。

在今天拍照时,全都是使用的你的手机,所以——

你对他说:“今晚回去后,我会把所有和你有关的照片、都整理一下发给你。”

他点点头,又顿了顿:“……你今晚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急着发照片。”

你摇头。

他立马眉头一皱。

——哦,你真是变成一个坏孩子,他在此时的不快、反而让你的心中滋生出点点滴滴的快乐。

于是你又改为对他轻轻点头。

他立马面色稍缓。

你:开心。

你:支支吾吾。

他:“………”

他“啧”了一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

你仰起头,你背起手,你定睛注视着这匹已经被你深深刻进心底的彩虹小马,十一月末,晚间七点,早已暗下的夜色让你难以看清他脸上的每一丝细节,逆光的线条却依旧将他的人形轮廓勾勒得清晰可见………你看到了光,那是车灯、是路灯、是闪烁着的广告标语,你还看到了来往不息的车流,一闪而逝的炽白流淌过康纳的侧脸。

车队、人群、乃至是途径于此的动物………吵闹、热闹、具有鲜活气息的喧闹。

你突然就觉得有点茫然:“……所以,我们真的一起玩了一天,这不是一个梦吧?”

他:“…………”

尽管他能很清楚地“看到”你没有发烧,却还是忍不住地用手背贴上了你的额头。

……有些凉。

你的刘海被他轻柔地扫过。

感受着那只贴在你额上的手,你下意识地微微蹭了蹭:“我没有发烧……也没有累坏脑子。”

他拍了拍你:“可是你的话听起来就很不清醒。”

说着,他撤回了手,体温的渐远似乎预兆着别的什么。

你突然就哆嗦了一下。

你直接问他:“康纳。”

“嗯?”

“在我把照片都发给你后………你会对我回点什么………比如说感想之类的吗?”

你的口吻本就迟疑,你的声音越来越小,你知道你的心跳正在加快,未来的不确定性让你失措又困惑。

但是他——

“当然。”康纳毫不犹豫地回复了你。

继而,在那股并不真切的喜悦尚未化成有如实质的真实时,你就听到他又极为谨慎地补充道:“这是人际交往中的一种礼貌,我知道做人应该礼貌。”

你:“………”

所以说,他的回复并不是因为他[想],只是因为[这是应该有的礼貌]…?

那么,对于这样的一种回答,你低落伤心哭哭唧唧了吗?

不,你没有,你简直是在一秒之内欣喜若狂!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彩虹娜娜是一匹受过了良好的教育、非常懂得何为礼貌的彩虹小马!所以!——你当然不会去无故地骚扰对方——但是!起码,大概!你们之间的缘分不会只有今天一日、之后这个人就会忽然消失吧?

——哪怕只是为了礼貌,他也会回复你。

顿时,巨大的幸福感腾空而起,过分的甜度又转化为了涩意。

你:脚步轻快!充满力量!我走!

看着忽然开始一蹦一跳往前走的你,康纳:“………”

…?

康纳小朋友依旧对你有很多问号。

……

………

你走在前,他走在后,距离你家,只有大概五分钟的路程了。

滋啦——

那是无人可以听到的轻微声响,突然响起在了康纳的耳蜗之中。

——这是少年泰坦出品的微型无线耳麦,直接镶嵌在康纳的耳道里。

随之——

那是迪克·格雷森,AKA夜翼的声音。

“嗨?超级小子?你们的约会快结束了吗?我看到艾蕾的定位就在………我看看,距离她家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路程了,哇哦,看来是真的要结束了?不错,好男孩,需要我——”

康纳:“…………”

“等等。”

康纳突然叫住了你。

你正想回头——

却只听到他冷笑了一声,然后他突然抓住了你的手腕,把你拽到了路边的墙角,你任他对你做这做那,只是在他看似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你略有茫然地叫住他:“康纳…?”

康纳转头,言简意赅地嘱咐——命令你:“站在这里,艾丽娅,不要动,等我五分钟………不,一分钟就好,我有个紧急电话,是………不太方便让除了我和那家伙之外的人听到,我马上回来,你乖乖地站在这里,能做到吗?”

你:“………”

你举起手申请:“我好累,能蹲在这里而不是站着吗?”

他:“…………”

他无言地盯了你两秒。

然后又对你笑了起来。

……面无表情的他显得异常冷硬又不近人情,但是真心笑起来的他就像是太阳之下的彩虹长桥,将你的小心脏照得又热又暖。

你蹲在被阴影笼罩的墙角,乖巧小只地仰望着站在霓虹灯光下的他。

你对他做出保证——

A:康纳,五分钟也没关系,更长的时间也没关系——我会乖乖等你的!

B:康纳,我会乖乖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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