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越过你的发顶，看着那些一碰即碎的小玩意，兴趣缺缺地问：“你想给我买这个吗？”

你没回头，继续托着腮摇摇头：“我不确定你是否需要这个……大概是不需要的？”

就像是——就像是换了个人…？还是突然解除了一层封印（？）…？他的态度从容多了，直接问你：“你觉得我会需要什么呢？”

这个可就大有说头了…！

你精神起来，猛然回头，如果不是他的反应灵敏——他蹲在地上后撤开身体，你险些就要一头撞到他的胸口里。

你：“………”

你呆了呆，脸上染上羞红，你小声地对他道歉，又接着起身，指向了另一个区域：“康纳，我觉得——只是我觉得，你可能会冷，虽然博物馆内开着暖风………你想买一件外套吗？那里有博物馆特供的纪念款，也有和正义联盟联名出款的超人款……你的黑T恤就是超人的呢！想要再买一件超人的外套吗？”

你对自己的这个提议还是比较有自信的，在刚刚踏入纪念品店的时候，你就注意到，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了玩偶区——那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超人玩偶。

再加上那个鲜红的S标志、是缀在他的纯黑T恤上的唯一的符号……

这是理所当然的猜想吧？你觉得，他有极大的概率是一名超人的粉丝，就像许许多多的大都会人一样，并且，你其实在想，除去衣服，你大概还可以买一个超人的玩偶送给他——他真的盯了那些超人玩偶好一会呢！

……然后你就发现你似乎、不，你绝对是说错话了。

在你话音落地的刹那，那些终于浮现出来的相处自如、那些以[叹气]为主的笑意与轻松，唰——就是那么“唰”的一下！立马就消失无踪了！！

你：“………”

？？？

你站在原地满心惊慌，这、这是怎么了…？你们之间的气氛不是已经渐入佳境了吗？怎、怎么突然就急转直下雪地冰封了…？

“……康、康纳…？”

他遥望向被你指着的服饰区，身边的气息转瞬就变得沉闷且压抑。

……你无措极了。

“……康纳？……对不起………对不起…！我……”

他打断了你，一瞬间抬高的音量显得唐突又尖锐：“你为什么要道歉，这明明不是你的问题——你明明没有错，艾丽娅，你完全不需要对我道歉…！明明是我突然——”

是的，他心想，为什么没有做错任何事的人要道歉呢？你做错什么了吗？不，你简直是一个再柔软不过的女孩了；可是，他又做错什么了吗？他为什么要一直压抑——克制——伤害自己，努力地把自己塑造成[被超人喜欢]的样子呢？

这是一个好问题，时至今日，康纳依旧交不出一份完美的答卷，所以——

难过——

无力——

愤怒——

痛苦——

突然爆发开来的巨浪狂潮没有任何的先兆，挤压到极限的负面情绪强烈到不可阻挡，无形的空气化为了沉重的实体，连启唇说话都变成了一种不可承受的压力。

是的，你近乎快要无法开口说话了，他的眼神——那种忽然爆发到极限边缘的隐忍与怒意让你战栗且仓惶。

……你为什么要道歉？

………你难道不该道歉吗？

喉结的挤压带来干涩的黏腻，你的声音纤细又微弱，带着一种一碰即碎的颤意：“因为……就是、就是在那句话之后……你突然就……所以可能是我……我不小心在哪里让你……让你……”

他沉默了下来。

你屏住呼吸。

来到纪念品店中的人们在开心地说说笑笑，而这个只有你与他的角落里则是一片死寂。

随之，打破死寂的人是他，他看着你，你却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在看着你，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压抑的干哑，语气又奇特的异常平静。

他问你：“——你也喜欢超人吗？”

……You [also] like superman？

………你的第一反应是，他难道其实是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超人的吗？

不……

高大的身躯将你圈在他与架柜之间，你的肩膀发出了疼痛的哭泣，你的眼中溢出水色，在这个迅速变得模糊的世界里，你甚至有了一种错觉，他在下一秒就会杀死你——他完全有这个能力，轻而易举地去杀死你，但是与此同时，你的心底竟然升起了一点点的熟悉……

……熟悉，是的，就是熟悉，康纳在此时给你的感觉，竟然和杰森在提到格雷森的时候有那么一丝丝的相似。

………你意识到了你在颤抖。

你在颤抖，不是因为你真的对他产生了恐惧之情，而是那种被更为强大的生命彻底碾压的生理性战栗。

你又想到了杰森。

他当着你的面，一拳又一拳地击打着粗壮的木桩，怒火焚烧着他的身体，他……

…

……

………

“……抱歉，我………艾丽娅，呼吸，你忘记了呼吸。”

……忘记了呼吸？

当他撤开了身体，并且僵硬地拍打着你的背部，你才意识到，竟然有那么足足十多秒的时间，你的肺部完全停止了运作，这让你的脸颊乃至脖颈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绯红。

“……你还好吗？”他欲言又止地问你。

你扶住他的手，以他为支撑，紊乱地喘息着。

数十秒后，呼吸声渐渐平静。

你咬紧唇，抬头看向了他。

……你发现他在躲避你，尽管他正在支撑着你。

“我……”你的嗓音染上沙哑，“我没事，只是……”

你迟疑地摸上了你的肩膀，它们应该是很痛的，因为康纳的力气很大，而他刚才失控地按住了你，所以……

……你愣住了。

康纳担忧地看着你：“艾丽娅…？”

你奇怪地压了压——用力地压了压你的肩膀，它们却——它们竟然是完好的，你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意。

康纳当然注意到了你毫不掩饰的动作，他显得更僵硬了：“抱歉……但是应该没有弄痛你？我……我很小心的，我是说，即使我刚才有点……可是我把力气控制的很好，我时刻都在注意……”

时刻都在注意什么？超人吗？好极了，干得漂亮，康纳·肯特，这都是一些什么废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色难看地扫视着你：“让我们去掉那些没用的，回答我，艾丽娅，你现在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你——

A：……没事，我很好，只是有点被你吓到了………康纳，你还好吗？

B：……我刚才好像被你弄得有点痛……可能只是被吓到的幻觉痛…？……康纳，你还好吗？

（若需提示，作话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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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求个[作者专栏的收藏]好的嘛…？）

（然后就，既然专栏都康了，《[综英美]缄默》的预收要不要也收一下…？主bat family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