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娘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行了,别跟我贫嘴,照顾好庭哥儿不要被人欺负了。”
知道他赶时间,江氏就没揪着他问前几日晚回的事,至于老刘氏的事,她还有那么多画像没看完呢。
再三嘱咐他们,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她一时未动。
贴身嬷嬷将外衣给她披上,“老夫人,我们进去吧?”
空气中忽然一道无形的波浪卷过,消失在太阳底下。
江氏似有感觉,眼前一晃,缓缓抚住胸口,心悸得厉害,“秋禾啊,我最近心里有点慌,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就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好像曾经也这么心慌过,只不过怎么都想不起来是何时了。
余嬷嬷扶住她,安慰道,“老夫人安心吧,不会有事的,大夫都说你最近思虑过重了。”
听没听进去,只有江氏自个儿知道。
她视线落在院子里,气还没消呢,“把我种的那些花花草草,尤其是引蚊子的香气重的,都给拔了去。”
念起罪魁祸首 ,江氏准备整顿整顿。
“老夫人你喜欢的那些花?”话题转移如此快,余嬷嬷没反应过来,迟疑着问她。
“能处理的都给处理掉,留着也没用,过个冬就蔫了。”年纪大了,看花也没意思了。
“是,那我先扶你进去,待会再叫人弄。”
“嗯,别忘了都拔干净些啊,别下回又折腾庭儿。”
回去的路上,赵庭脸上的红点渐变大,红包中间鼓起一块,四周泛红,原本一个俊秀的男子,添了瑕疵。
赵远昌一个不注意,他就上手去挠了,下巴处的一个挠破了,看起来更是惨了。
于是等杨氏匆匆忙忙迎出来,就看见几乎‘毁了容貌’的儿子。
杨氏是知道儿子皮肤不耐抗,一丁点疤痕能无限放大。
她走过来查探了一遍才压下一半的担忧和怒气。
“我去了娘院子里才找到他的,娘那里蚊虫有些多。”赵远昌同她解释,一边拦着儿子的手不让他乱抓。
简直是又心疼又好气,怎么就那么喜欢溜出去呢。
“罢了,”杨氏得知他已经惩罚了下人,便收了手。
她吩咐芙兰他们多拿了些消痒止肿的药,一并带上。
一番折腾下来,三人出门已经迟了许多。
府外的马车早已备好,一共三架,第一打头的以两匹马为牵,倒半圆柱顶,推拉式门窗配纱,里头装置豪奢。
后面两匹则要简单许多,里面备着的都是生辰礼。
赵远昌撂下马匹,一并上了马车,往车厢里去。
车厢里中间是矮桌,上面放着茶杯与点心,四周靠窗的地方是矮榻还有一层薄褥子,在矮榻处还有暗格,放置着一应必需物品。
赵庭坐在角落,两只手都被杨氏握着,不让他乱动,他呆呆地低着头,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长九也在管家那领了罚,不过要等宴会回去再罚。马车上看书有碍眼睛,杨氏方才就吩咐他把书藏起来。
这会儿赵远昌一进来,他人高马大的,宽敞的马车顿时显得拥挤许多。
赵远昌一屁股坐在儿子身边,一转眼就见儿子憋红的耳朵,他伸手拨了一下,惹得赵庭脑袋一侧。
“这是热了?”
“痒着呢,”杨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甲,方要解开护甲。
赵远昌大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张开手,也就尾指没那么粗糙,他一个大老爷们翘起尾指,指腹替他解痒。
“轻一点轻一点,”
杨氏见儿子头被摁得一转,后脑勺就要撞到马车,忙提醒他。
“轻着呢,”赵远昌后背不由得拉直,到底动作轻了不少。
夫妻二人团团围着他转。
赵庭脸上的包是越来越红,没有规律得分布着。
目光对上他黑溜溜的不懂转动的眼珠子,赵远昌低声骂了一句,“傻儿子,”
可不是心疼死他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