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承恩公死讯来得突然,在大公子又不在家,曾是承恩公亲兵的大管家当机立断,派二管家带着一众侍卫护着二位公子和三姑娘去道观,另派心腹去给大公子传消息,横竖就是不见尸首不肯发丧。
在日落之前,终于等回来数年未见的国公爷,五十出头的大管事在心里自己谨慎得十分对路,面上已然老泪纵横,差点哭倒在地。
覃静州走下马车,拉起大管事,“做得好。府里没生乱子,多亏了你。”
大管家听了这话更是哽咽难言。
覃静州把原主些许记忆碎片和小说剧情对应:靖王的乱军已成气候,萧皇后眼里依旧只有皇帝,不惜代价和祁贵妃争宠,为此消耗了国公府许多人脉和家底,原主和原主长子又不问世事大有任由皇后折腾之意,大管家纵有才能也是独木难支,备受煎熬。
所以他赞许了大管家一句,大管家便如释重负,满是解脱后的庆幸。
覃静州等大管家平复下来,他一指让侍卫抬下来的两个庶子,“关起来,别饿死。”又对一身素衣的三娘道,“咱们都去梳洗换身衣裳,吃点东西垫一垫。一会儿我带你去安泰侯府,看看你姐姐。”
安泰侯府正是萧二娘的婆家。
在原主的记忆里,安泰侯本事有限,是个嘴甜的墙头草。别看安泰侯看似以军功封侯,除了有限几个跟他臭味相投的纨绔,军中靠着真本事爬上来的一众将军没人服他。
原主自己也不甚看得上安泰侯,但因为安泰侯央求,还是抹不过面子,把二女儿嫁给了安泰侯的大儿子。
原主确实吃药吃傻了,覃静州也懒得评价原主这番作为。
他翻了翻原剧情,发现了这么点细节:祁贵妃生子前后安泰侯夫人都献上了厚礼,祁贵妃出了月子,也特地召见过安泰侯夫人。
他据此判断安泰侯府应该倒向了贵妃娘家祁家,害死萧二娘只怕就是投名状。
行,就是你了。
覃静州顶着原主的壳子和身份从京郊道观返回,正需要一个好好展示自己手段树立新形象的机会:安泰侯府于情于理都是非常符合他要求的软柿子。
打定主意,覃静州拍拍萧三娘的肩膀,根据记忆模仿原主没傻之前的口气道,“爹爹不会看着你们受委屈。”
萧三娘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拼命点头,“嗯!”
国公爷真回来了!
大管家又想抹泪,忽然觉得那起子小人算计国公爷,激怒国公爷未必是坏事。
覃静州梳洗过后好好吃了顿饭,叫上三娘,带上亲卫,特地嘱咐他们带上一把偃月刀,浩浩荡荡地直奔安泰侯府而去。
安泰侯本事确实不大,但野心不小,消息也算灵通,他几乎是在承恩公父女一起回府的同时得知承恩公安然无恙的。
但那个时候他可想不到承恩公扭头就要找上门来!
自己儿子做了什么他当然心里有数,安泰侯怒骂了一声“不肖子”,想抬脚再踹跪在地上的大儿子,却被老妻死死拉住。
安泰侯无奈地坐回椅子,只能赶紧想辙:如何面对承恩公,如何平息承恩公怒火。
这个时候他就在庆幸,承恩公好面子,而且这些年好像越来越糊涂,只要死命求饶死命吹捧,估计还是很容易度过这一关的。
侯府管事此时匆匆上前禀报:承恩公车驾马上就到!
安泰侯猛地站起身来,吩咐妻子儿子赶紧去收拾一下,准备迎客。
几乎是与此同时,覃静州已经站在了安泰侯府大门前面,他从亲卫手中接过偃月刀,稍微颠了颠分量,感觉还算趁手,目光便落在了安泰侯府大门……左边那看起来快要不堪重负的门轴。
他默默估算了一下,充分考虑到受力角度受力面积以及他能施加的最大冲量,感觉可行,就抄起偃月刀冲着大门偏向腐朽门轴的那边劈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安泰侯府半扇大门倒飞出去,直接拍在侯府前院,激起层层烟尘。
刚好赶至前院的安泰侯眼见自家大门横飞至眼前,他不及细想,连连倒退,却因为太害怕步子太急,自己绊了自己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场面上十分安静,看热闹的左邻右舍更没人敢吱声。
覃静州拖着偃月刀迈步走进安泰侯府,一直走到安泰侯面前,他扣住安泰侯的脖子,还面带笑容,“敢欺负我闺女,你是脖子上多长了个脑袋吗?”
安泰侯……吓尿了。
这个时候安泰侯的大儿子匆匆跑了过来,“你敢动我爹,我……我……就……休妻!”
在场众人:……
覃静州静静地打量了下正拼命克制颤抖的安泰侯长子,他认真地问向手里的安泰侯,“蠢成这样,他真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安泰侯的脖子还让覃静州捏着呢,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无人回答他,覃静州想了想,再次看向安泰侯的大儿子,“赶走我闺女,是祁贵妃的要求?你想和祁贵妃双宿双飞?”
安泰侯的大儿子原本面色潮红,现在小脸瞬间惨白,他人更是瘫坐在了地上。
覃静州:看来说中了。
一直在门外看热闹的锦衣男子终于面色微变,赶紧低声吩咐身边手下,“快去请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