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军来的蹊跷而又突然,旗穆典当真是一点准备都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如狼似虎的一批人登堂入室。
旗穆丁也全然失去了素日的镇定自若,随着成乞一干人在屋内屋外翻箱倒柜,他的脸色转作煞白,向着旗穆典惨然一笑,佝偻的躯干几不可察的颤抖起来。
最最得意的,莫过于成乞了。
他先前暗自将虞都的头颅掩埋在旗穆家的后院,尔后奉命前来搜查,原本在屋内翻检一番只是虚张声势,没想到旗穆家竟是偌大一座宝山:且不说搜出的那些个寻常百姓家绝不会用的匕首暗器,单凭那几份暗通朝歌的密信,旗穆家已是全族都脱不了罪。
果不其然,密信送至中军帐,莫说端木翠怒了,连一向持重的杨戬和毂阊都大为光火。这也难怪,前几日姜子牙丞相主持近期工作会议,还强调指出细作问题是重中之重,你旗穆家顶风作案,可不是逮了个正着树了个典型?
哪还有二话,一个字: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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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出如山,旗穆家顷刻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横竖脱不了一个死字,旗穆典和旗穆丁心意出了奇的一致:豁出去拼了!
只是两个人力量低微,蚍蜉撼树谈何易,三下两下,便被捆了个麻花一般。
原本,如果展昭加入的话,战局或许会被拖的长久一些,只可惜自始至终,展昭都未曾拔剑。
识时务者为俊杰,展昭纵是再愚鲁,也猜到这旗穆家不是普通人家了,否则好端端的,怎么尽跟西岐军较劲?
当然,这一点不足以让展昭自愿受缚,真正的原因在于,包围旗穆家的西岐军众,打出的不仅有高伯蹇营的氅旗,还有端木营的。
这样也好,不管是偷入还是被绑入,总算是进去了。
只是……
路漫漫其修远兮,被抓进军营,不代表就能见到主帅。
展昭,连同旗穆一家,以及旗穆家的一干下人,通通被丢到地牢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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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旗穆典丁兄弟被拉出去受审,归来时浑身血迹斑斑,只剩了半条命,旗穆衣罗扑在父亲身上痛哭,展昭心下恻然,却无法出语安慰。
从牢头的冷言冷语之中,他多少也猜到了事情的情由,做细作的,不管是在西岐还是在北宋,下场大抵都是一样的。只是可怜了旗穆衣罗,她委实不知自己的父亲和二叔竟是细作,但同处一室,牵蔓绕藤,若想不被连累,实在是痴人说梦。
他与旗穆一家,总算是有些交情,如果能见到端木翠,端木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放旗穆家一条生路么?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样强人所难的要求,他自忖是开不了口的。而且端木翠既然身在将位,当明晓主将之责,军中尤其讲究令行禁止,怎么可能因为他而徇私?
展昭心下惘然,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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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传来牢门辄辄打开和镣锁的碰撞声,紧接着便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你过来认,是哪一个杀了虞都的?”
展昭循声看去,见一个面容俏丽的劲装女子缓步过来,正偏了头向边上的男子说话,火光映跃之下,展昭看的分明,但见那男子一身仆射长打扮,一脸的谄色,却不是成乞是谁?
展昭心中忽的生出不祥预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