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人是杨旭东,他正在接受毛齐五的训话。凡是钱溢飞带出的特务,毛齐五对此均情有独衷,正当二人促膝相谈准备进一步寒暄时,突如其来的急骤铃声,将这美好气氛搅得不欢而散。
“六哥?怎么回事?”杨旭东大吃一惊。
“旭东!我被一处的混蛋请到**街了,你带上兄弟,给我抄了他老窝!”
勾勾手,毛齐五要过杨旭东的话筒:“喂!是老六吗?我是毛齐五!怎么啦?什么事儿叫你这么上火呀?我说你这性子也该改……什么?一处那群混蛋敢找你麻烦?娘西皮!反了他们!真当咱二处没人啦?”一扭头,瞪着血红的眼睛对杨旭东喊道,“你多找几个兄弟,就让他们带上家伙,说是我吩咐的,把**街给我围了!放跑一只耗子,我拿你杨旭东示问!”
“是!”
提起另一部电话,拨了几个号,毛齐五冲着话筒一痛臭骂:“田向荣!你个吃里爬外的兔崽子!我问你,老六那算怎么回事儿?”
“老六?六哥?他怎么啦?”
“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手下扣了老六,难道你这处长会不知道?我二处即便分了家,也还轮不到你一处管教吧?”
“老长官,您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越听越糊涂。”
“**街有你们的暗点吧?”
“好像是有……我从侧面听说过……”
“娘西皮!瞧你这处长当的,真叫个窝囊!你手下哪还把你当个人?连那群混蛋都治不住,你简直丢尽咱二处的脸!”
“老长官!您放心,我马上去查,一个小时后,我给您个满意答复!”
“不用啦!我已经叫人过去了。你!田向荣,就等着给那群混蛋收尸吧!”狠狠撂下电话,毛齐五双手卡腰,在屋里转了两圈:“娘西皮!人善被人欺!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敢扣人,反了他们!”
双方对峙了一个钟头,当毛齐五、田向荣等人匆匆赶到现场,中年人已被钱溢飞打得有出气没进气了。
“老秦!你还能不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田向荣扳过中年人那血肉模糊的脸,摇了摇,将耳朵凑到他嘴边,“什么?你说什么?大点声!”
双方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特别是毛齐五,满脸狐疑:“这到底是谁抓谁?我瞧老六怎么不像是吃亏呀?”
老六没吃亏,可中统这亏就吃大了,田向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沉着脸,转身对钱溢飞冷冷问道:“六哥,有个人我想您该认识吧?”
“啪!”一个嘴巴扇过去,钱溢飞盯着捂脸瞪眼的田向荣,骂道:“妈个X的,你给我立正说话!反了你了,规矩都忘啦?”
“你……”
毛齐五背手转过身去,钱溢飞一声断喝:“杨旭东!”
“到!”
“你还等什么?”
二话不说,杨旭东从人群后扯出田向荣的小儿子,一枪柄砸过去,大张机头的枪管,死死顶住小孩那龇牙咧嘴的脸。
“别!别!冷静!六哥息怒!请您高抬贵手……”情急之下,田向荣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中统特务们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看,脸色比黄瓜还绿。
“旭东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呵呵!我想干什么,这小子一猜就透早有准备,呵呵……”满意地瞧瞧小兄弟,钱溢飞心里很美。
一个浑身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血人,被人从隔壁推出。指着面前的活死人,田向荣壮壮胆子,怯声问道:“六哥认不认识这个人?”处在他的位置很难做,一边是指望自己撑腰的部下,而另一边又是气势汹汹的娘家大舅子,田向荣知道:过了今天,恐怕他这处长就算当到头了。
走到近前,仔细看看了,钱溢飞突然“咦”了一声:“这不是济世堂的卢先生吗?我找他看过病?怎么,出了问题?”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