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咱们怎么办?用不用请示上级调一门迫击炮过来?”
“奶奶的!咱尖刀排打仗靠过迫击炮吗?老子丢不起那人!告诉弟兄们,从山顶迂回包抄,多用手榴弹!”
“是!”
又是一颗照明弹划过苍穹,战场附近的军民全被惊动。钱溢飞披着衣衫站在庭院中,望着亮如白昼的山头,心里一阵凉似一阵:“坏了,旭东可能遇到了麻烦。不过……怎么连照明弹都用上了?他手里有那玩意吗?难道是说……他和一处那些混蛋遇上了?”
“金先生!您的手下很了不起呀!”项梅幽灵一般出现在他身旁,身后还站着一个警卫排。不过这次她既未咬牙也没发火,估计是火发多了,牙也咬木了,早已习惯和钱溢飞这种特殊的交流方式:“你可以解释一下杨旭东到底干什么去了。”
“出门了……”
“废话!我也知道他出门了!问题是,他出门干什去啦?”
“那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狠狠瞪一眼这万恶的狗特务,项梅挥手命令警卫排将钱溢飞团团包围,随后便怒气冲冲转身离去……
“项小姐!项小姐!我那兄弟人老实,你可别吓着他!”
豁然一转身,项梅冷笑着拔出德国撸子,一双杏目满是杀机。
“项小姐……这个……你生气的样子很好看,嗯!是的,好看……”
一个小时后……
“怎么还没有动静?”八路排长焦急地望向山顶,双方已经对峙将近一个小时,在这一小时内,已方士兵想尽一切办法,却始终也无法攻上半山腰那块小小的坟茔地。就连当年端鬼子炮楼所使用的棉被加湿土都用上了,可对面的子弹就像长了眼睛,准确无误将“土坦克”下面的士兵撂倒在泥地中。山坡上已经燃起熊熊烈火,冒着浓烟的火光中隐隐传来一股子汽油味,谁也未曾料到:这伙变态匪徒居然连汽油燃烧弹都带来了。望着烈火中不断“**”的野草树丛,八路排长知道己方夜战优势早已不复存在。
“妈的,属你叫得最欢……”杨旭东将右眼贴在春田M1903A4狙击步枪的瞄准具,准具中的十字交叉点,标定隐藏在石后,不断发布命令的八路排长,“不愧是百战老兵,将自己藏得这么严实……只可惜,你还露了一条腿!”手指在扳机上一扣,子弹飞旋着脱出枪膛,从目标的小腿一穿而过……“啊!”八路排长的身体微微一震,杨旭东冷笑着拉动枪栓,一颗冒着青烟的弹壳弹出枪膛。
“排长!你怎么啦?”一个小战士匍匐过来大声问道。
“腿……断了,奶奶的,上面有……有神枪手……小心!”话音未落,小战士的头重重一甩,从太阳穴血洞溢出的红白之物,将附近火舌浇得“嗤嗤”爆响……
“小侯!**!兄弟啊……”眼泪再也止不住,和着鼻涕,将满是油泥的脸庞划出道道水痕……
“排长!**光荣啦!咱们冲吧!临死拉个垫背的!”
“再等一等!等一等!”抬手向地面重重一拍,排长那双血红的眼睛望向山顶,“X你奶奶的二班长!你爬山爬进狗肚子里去啦!”
“二处的,那个‘姑子’你认识多久了?”隐藏在一旁的特工问道。
回头看看老黄消失的方向,杨旭东淡淡说道:“不到两个小时。”
“这么短时间你就敢相信她?”
“你和你们组长也认识几年了,关键时刻,他还不是照样撇下你打阻击?所以啊,能否相信一个人,和认识多久没有关系。”
一处的特工无言以对。沉吟片刻,正欲观瞧山下动静,突然山顶上响起一阵嘹亮的冲锋号……“糟糕!共军把咱们迂回包围了!”
“糟糕吗?”无声手枪死死顶住一处特工的脑门,杨旭东冷笑道,“对于我来说,这就是脱身机会。现在杀了你,共军从哪个角度都看不见。”
“你……”咬咬牙,面如死灰的特工将M1卡宾枪一扔,仰天长叹,“二处的人都他妈是黑心狼!可惜我怎就不长长记性!”
“噗”地一声闷响,炽热的子弹窜出坟尖,拖着丝丝白汽,从八路排长耳缘一掠而过。就在众人一惊,下意识拉下手榴弹引信的瞬间,杨旭东将手枪塞进特工手中,高举双手大喊着救命,从坟包后“哆哆嗦嗦”绕出来。
几个战士上前将他扑倒在地,这一回杨旭东并没有反抗,而是规规矩矩被人捆成了大粽子。
“坟后的人是你杀的?”跛脚排长厉声喝问。
“他自杀了……”
“自杀?你糊弄鬼哪?”
“你们可以自己验嘛!”
“行!你真行!是个爷们!”一挑大拇指,八路排长咬牙切齿大声叫道,“满脑袋金包你也敢说自己是如来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