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郭嬷嬷的惨叫声传入她耳中,“四姑娘你如此出尔反尔,反复无常,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四姑娘……”
“大晚上地吵得厉害……”姜姒不为所动,只对紫檀道,“叫人堵上她的嘴再打。
哪个青头办事,这点规矩都不懂?”
紫檀心有戚戚,听了姜姒的话,出了门才发现自己两股战战。
若她与郭嬷嬷一般,等到无路可走时再选择投诚,怕是现在趴在春凳上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便成为自己了。
八珍这边还有些怕,怯怯看着姜姒。
姜姒从镜子里瞥见,便笑:“可是疑惑我先头收下了投诚,现在又立刻翻脸处置她?”
八珍点了点头,大眼睛看着自家主子,又觉得她身量纤纤,手指压在妆台上,根根葱白晃人眼。
于是,姜姒淡淡道:“最不可信,三姓家奴墙头草。
宁杀错,不放过。”
冤死?
那就冤死好了。
她捡了牛角梳,将头发梳好,便进了榉木拔步床上躺下了。
次日起来,人说郭嬷嬷被人打得奄奄一息。
姜源身边的升福儿来请姜姒示下,姜姒便道:“好歹也是跟了我娘一场的人,也莫薄待了她,送几两银子当路费,送她回老家吧。”
于是升福儿下去办事,郭嬷嬷才回了姜府没一天,三心二意,什么荣华富贵没捞到手,便又被人送走。
人人都当她是走了,可被打得那样惨,回去没几日便死了。
姜姒听见消息,也不当一回事,只有卫姨娘吓得好几天没睡好觉,听人说是做了噩梦。
一直等到中秋过了,卫姨娘整个人才好了起来。
姜姒也收到了一封新的信,是由侯夫人转交的,还是傅臣。
信上是他遒劲字迹,沉稳有力,像是他整个人,滴水不漏,力求完美。
“小瑶池会?”
姜姒嘀咕了一句,倒是想起来了。
每年中秋过后七天,在京西明觉寺附近便有一场小瑶池会,算是整个大晋朝的盛会,多是年轻男女去,甚是热闹。
不过姜姒前世今生都不曾去过,倒是也有些好奇。
信上傅臣便是询问她去是不去,又问她是否看了诗集。
姜姒想起被她扔在角落里的诗集,一时踌躇,又去翻了出来,随手一翻,傅臣的诗只有这一首,后面是谢方知的。
“……沧海蝼蚁何足道?
卷土重来千里堤。”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卷土重来?
这谢乙,有毛病吧?
姜姒信手一翻,后面的诗又是写这个姑娘美,那个姑娘妙,顿时哂笑,复将诗集扔在一旁。
外面送信的赵百知道姜姒收到了信,便马不停蹄赶去了芳锦楼,楼中琴音渐渐,香气袅袅。
傅臣与几位好友聚在一起,正襟危坐,一扫眼见赵百回来,便一抬眉:“送到了?”
赵百躬身:“已送到了。”
点了点头,傅臣一摆手,赵百便退下了。
谢方知也见了,知道是傅臣又哄姑娘了,便饮一杯酒,看前面起舞的绝色舞娘一眼,却兴致缺缺,叹道:“长太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