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事吗?有人要害你!爹爹······”黛玉见父亲说的风轻云淡,不由气急。
“好好好,都是爹爹知道了,一定严查到底!你在家修整些时日便随琏儿回京吧,若你仍留在扬州,爹爹做起事来免不了束手束脚。”林如海道。
谈到离别,黛玉便不愿开口,林如海也不催促,一时屋内静默下来。
良久,黛玉道:“都是玉儿不懂事,父亲内忧外患,还要分出心神替我操心,如此,我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林如海将女儿揽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道:“傻话,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为你操心为谁?”
黛玉转头埋进父亲温暖可靠的怀中,半晌起来:“放心吧爹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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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吃过饭,父女二人坐在花厅吃茶说话。
忽有小厮来报,原是贾府派了人来,说贾家大小姐获封,极有可能得了圣恩,不日回家省亲。
林如海听了,面上闪过沉思,许久摇摇头,命人去寻了贾琏回来。
贾琏这些日子以来,不是在青楼就是逛花船,在这柔情似水的江南,远离京城,王熙凤鞭长莫及,林如海又不拘着,给了他少有的自由,让他在这秦淮河畔的温柔乡流连忘返。
昨夜他没有回林府,只说宿在新结识的朋友家中。
这会子正在花舫喝酒,林府下人匆匆寻来。
贾琏一听府里来人了,心中一慌,以为是王熙凤派来的,回过神才想起自己此时在扬州,那夜叉的手伸不到这么长,便又放下心来,重新坐回去,揽过花娘,端起一杯酒喂过去,漫不经心道:“说了什么事没有?”
林义暗皱眉头,还是恭敬道:“好像是府上大小姐的事。”
贾琏闻言,心下一动,大喜,一把推开怀中花娘:“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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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这里正叮嘱黛玉:“此次回去,承欢你外祖母膝下,要与姐妹们好好相处,莫要落了功课,其余闲杂事等一概勿理。”
黛玉虽心中不愿再去,可看着父亲担忧的样子,只得做出一副欢喜的样子:“爹爹放心吧,姐妹们都是再好不过的,外祖母更是真正心疼玉儿,圆月她们万事尽心,爹爹只管顾好自己……”
林如海原是怕女儿离别在即,心里存了别扭,见她如此听话,很是欣慰,摸着她发顶道:“当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有人欺到我儿头上,咱们也无需怕他们,只管还以颜色,你若处置不了,便及时告与为父!记住,你的身份家世不比任何人差,咱们是应你外祖母再三诚邀之盛情而去,并不是投靠谁,大可理直气壮,知道吗?”
“爹爹······”黛玉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抱住林如海。
林如海也湿了眼眶,微微仰起头,按按女儿毛茸茸的小脑袋,继续道:“为父早前已派了人去京中,咱们家在京里的宅子这一年间一直有人养护,所需物品也慢慢添置齐备,若是你外祖母家中住着实在不舒坦,便先搬进去住着,待为父得了空就去接你回来。”
黛玉听着这妥帖的安排,埋在父亲怀中点点头。
半晌才瓮瓮道:“爹爹,如今贾家大姐姐封妃,府里要建园子预备接驾,定然人多事杂,不若我此次进京直接便住回咱们家宅子可好?”
林如海听女儿如此说,心下微动,听闻元春封妃,他便觉出些许古怪,只是江南如今也情势复杂,实在不能放心女儿留下,只得先将她送往京中。
可京中也情势不明,住回林家,恐怕还不是时候······
“林姑父!”正思索间,贾琏兴冲冲的迈进来,急声喊道。
“琏儿回来了。”林如海按下思绪,温声道。
“琏二哥。”黛玉微一福身道。
“林妹妹,”贾琏这才看见黛玉也在,打过招呼便转向林如海,急切道:“京中来人了?可是大姐姐······”
看着他喜形于色的样子,林如海心下叹了口气,道:“正是,具体事宜还要你亲自见过。”
说罢,命人领着贾琏去见贾府来人,林如海看着贾琏背影,摇摇头,对黛玉道:“你所说之事,容我细想之后再做打算。走,咱们先去库房给你外祖母挑礼物去。”
林如海本打算让黛玉同贾琏一起回京,无奈贾琏心急火燎的,恨不能飞回去,料想一路定是要快马加鞭,急于赶路的。
林如海怕黛玉身体受不住,又另有打算,便让贾琏轻装先回,黛玉随后跟上就是。
贾琏原本来扬州是有些打算的,如今一切都成泡影,他虽有些纨绔贪色,本性还算纯良,并不执着于那些,在扬州吃喝玩乐,也甚是惬意。
如今一听家中如此大事,再是胸无大志也不由心潮澎湃起来,早已急不可耐,闻林如海如此安排,哪里还有不愿意的,便顺着台阶,只把贾府家丁留给黛玉,自己带了两个小厮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