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林其乐认真道。她手指住报纸,那上面有一张中国男篮的成员合照。林其乐抬头看余樵。
余樵往那照片上瞧了一眼,林其乐说的是个傻大个子,瞧着面生,并不认识。
再看新闻,这人才十八岁,第一次出征国家队,在比赛里也没什么突出表现啊。
“他怎么了?”余樵不知林其乐为何突然这么好奇。
林其乐感慨道:“他好高啊!”
蔡方元回头对蒋峤西说:“我跟你说过吧,她就是一傻子。”
余樵把报纸拿回去了,似乎不屑于被林其乐这等一惊一乍的外行打扰更多宝贵的课间时间。
正巧林其乐在广播站的同学到班门口来找她。林其乐一走,杜尚才过来问:“她刚刚问的谁啊?”
余樵正看报纸呢,头也不抬:“不认识,叫什么……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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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广播站给小成员们发润喉糖,林其乐虽然已经不参加广播站的工作了,广播站的带队老师还总记得她,还想要她回去播报关于今年年底澳门回归的历史文化小常识节目。
林其乐嘴里含着糖,含了好几块,脸颊鼓鼓的:“这个以前不是播过了吗?”
“那是香港回归,现在是澳门。”老师无奈道。
林其乐手里拿着一小包润喉糖,回到班里美滋滋地吃。蔡方元在前面擦完黑板,看见她,把黑板擦一丢:“林其乐!也不分一分啊!”
蒋峤西写着题,突然问余樵:“你们为什么和女生一起玩。”
余樵把报纸看完了,他也瞧见林其乐正在吃糖。他站起来,似乎打算用报纸去换个糖吃。
听见蒋峤西的问题,余樵回过头来,一愣。
“你说谁啊。”他问。
“林其乐。”蒋峤西说。
余樵眼瞅着蒋峤西,仿佛头一回听说。
“你说她是女生?”
蒋峤西发现,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余樵他们几个才会承认林其乐是女生。
班上的女同学秦野云和林其乐扭打在一起,战况极其惨烈,都扭打到课桌底下去了。
蔡方元坐在座位上观战,感慨道:“这一山不容两只母老虎啊!”
突然林其乐大叫了一声。蒋峤西写着写着题,抬起头。
秦野云头发散乱,脸上被挠了好几道,她却在众人的注视下得意洋洋地大笑。秦野云像骑一匹小马一样骑在林其乐身上,手里攥住了什么东西,两条细红绳从她手心里垂下去。
“你还给我!”林其乐被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着急地冲她喊,“快还给我!”
秦野云瞪着一双眼睛,对林其乐说:“你不就会找余樵帮你打架吗!你让他来帮你啊!”
她这话一出,班里班外看热闹的不看热闹的都安静了。
最安静的还属余樵。蔡方元回头看他,只见余樵一脸的“她叫谁?谁叫我?我是谁?干我屁事?”
杜尚此时在旁边勇敢开口了:“秦野云你……你别太过分啊!”
“有你什么事儿啊闭嘴!”秦野云抬起头,一脸嫌弃。
林其乐在原地使劲儿好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她气愤得眼圈都红了:“你把我的琥珀还给我——”
秦野云得意得左右摇头,骑在林其乐身上摇着那个琥珀炫耀,对林其乐伸舌头略略略。
几分钟后,林其乐就站到了教室外面的走廊墙边,和秦野云一起被班主任拉过去罚站了。
林其乐手里握着她的琥珀,眼眶通红,撅着嘴,就是很不开心。
班主任先是当众训斥了林其乐和秦野云几句,让她们俩在走廊站好。
接着他和颜悦色,走进教室,用温柔的声音让蒋峤西下节体育课不用上了,跟他去办公室参加一下小考。
林其乐不自觉抬起头来。
越过教室门,她偷看向教室里,蒋峤西刚才一直在安静学习,这会儿才在余樵身边站了起来。
*
体育课有一大半都是自由活动时间。
林其乐坐在双杠上头发脾气:“你们都不帮我,还想让我帮你们……哼,我才不帮呢……”
蔡方元站在双杠下面跟她解释:“不是,你们两个女生打架,我们帮谁不都是欺负女生吗?”
林其乐郁闷道:“那你就看着她那样欺负我!”
杜尚在一旁舔了舔嘴唇,为难道:“樱桃,不是不帮你,秦野云那个人忒不讲道理。”
余樵这时开口了,一点儿不客气:“你和秦野云打架,秦野云也没找别人帮忙啊。”
林其乐听他这么说,才不高兴地呼出一口气。
“而且你看她那脸,”余樵说,“都让你抓成什么样了。”
林其乐跳下了双杠,把断了线的小琥珀揣进她的小裙子兜里。余樵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林其乐想,她和秦野云单打独斗,要是别人帮忙了,反而不公平。
“走吧!”林其乐说。
蔡方元见林其乐终于肯走了,激动追上来。
“我跟你说,我那本书,就在老校长靠墙那排第二个文件柜里——”
蒋峤西正在校长室心不在焉地写考试卷子。老校长给了他一节课的时间,蒋峤西十分钟不到就做完了。
在省城奥数辅导班,这点东西蒋峤西入学时候就会了。他写完,总还觉得脑子里很不平静。
“在群山那边也要抓紧学习。”
堂哥这么对他说。
“只有这样,你将来才能做你想做的。”
蒋峤西又专心把卷子来回看了几眼,算是检查完毕。幸好校长只让他考数学,最省时间。他放下笔,正要走,忽然从窗外传来声音。
是个女孩子。
“你站稳点啊,蔡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