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忐忑发问:“你不会怪我吧?”
风凝:“……我怎么会怪你呢?”风凝撩开帘子吩咐外面的车夫:“等回去了在后花园开一片田,我要用来种粟米。”
说罢扭头看系统。
种粟米可比照顾孩子要脏得多,也要累得多。可系统看着风凝快要迸射出凶光的眼睛,果断认怂道:“我种,我种。”
这还差不多,风凝将将满意。
“你不回去?”
风凝自然是想要回去的。毕竟难得和鸿钧一见,之前她曾经见过对方两回,可每一回都不过是匆匆一面。这次对方又主动来找她,还不知道能呆上多久……
可是。
“商容这个人,既然跟我说他病了,那病就不是一般的病。更何况……”
“更何况,他说他自己都快死了。”
风凝当然不是跟商容有什么感情,或者是忘了曾经的恩怨,对一个将死之人产生了不必要的怜悯……
而是……
风凝闭了闭眼睛:“商容太重要了。若是他活着,只要殷郊一天没有登上王位,他一天没有别的打算,我们一天没有决裂,那么他的势力就能或直接,或间接为我所用。”
“但是,一旦他身亡。那些人或投奔比干武成王,或者被纣王拿走消化,和我将不会有一丁点关系。”风凝道:“所以,我必须见他一面,他能活着最好,若是今天不乐观,至少要看着他将身后事吩咐清楚。”
“更何况,他也急着将纣王拉下台呢。他不会甘心死之前看不到商汤江山稳固的。”
系统蠢蠢欲动:“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商容比鸿钧重要?”
“你这样挑刺就不行了”丞相府和太师府相隔并不算远,很快风凝就听到了车子停下来的声音,撩开车帘一看:正是守卫森严的丞相府。她一边下车一边熟练回怼:“那你说,你和鸿钧比,明显鸿钧在我心中更加重要。假如你和鸿钧同时受伤,鸿钧被削皮刀蹭了一下手指头,你跌倒池塘里快淹死了,你说我关心谁?”
系统:“……”
风凝没有让系统说出话来,截断了对方的发言:“我肯定关心鸿钧啊!”
系统气得语无伦次:“……那……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商容说是守卫森严,果然,风凝等人光是进去就受到了好几轮检查。还有一个府兵,死死地拦着系统,不让风凝抱进去:“拜访丞相抱着一个熊干什么?难道你是想要行刺丞相?”
风凝都准备将系统给放在门外面了。系统跟风凝说悄悄话:“你可想好,你带我来就是想要看看商容的具体情况的,这个时候留下我不太合适吧?”
关键时刻,比干来了。
“这是太师大人!太师大人你也要拦不成?”比干呵斥了那府兵两声,面色沉沉扭过头来:“太师跟着我走。”
“唉。”系统叹气:“比干对你的态度也变了。你哪里惹他生气了吗?”
风凝怎么知道自己哪里惹比干生气了?
太师府已经算是不小,丞相府比太师府还要大得多。商容重病,两人没有去大厅等着,而是直接往后院走去。比干全程不说话,只是指引着风凝往商容的卧房而去,终于,等走到卧房,比干径直撩开门帘,向安辰辰的室内走去。
商容爱整洁,平时在朝堂上穿戴齐整,人又精神,大权在握,所以全然看不出来有垂暮之态,可今日,风凝走进对方的屋子里之后,才从这阴暗的房屋里嗅出一丝丝暮气沉沉来。
比干从进了这屋子之后,脸色就又差了几分。他撩开纱幔,继续往里走,风凝跟着,再走几步,就见到卧室最里正放着一张方正的床,那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正是比干。
这时的他躺在床上,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脸色灰白,眼皮半合,不知道此时有意识没有,是不是听到了他们进来的声音。
比干向前走了几步,从床边的小几上拿起了药碗来,用勺子舀了汤药就往商容的嘴里喂。
风凝见状悄悄将系统放在了地上——系统飞速跑到了床边,三两息又回来了。
风凝再将系统抱起,耳语:“怎么样?”
床边顿时传来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风凝不看还好,一看,生生地下了一跳!此时比干正端了药往商容嘴里倒,商容这咳嗽,是因为被呛着了!
系统的声音恰好在此时响起:“我看了,老人常见病,挺过来就挺过来了,少说还能活两年。”
“我担心他随时就要活不下去了。”系统一说,风凝心中也轻松了几分:“不是质疑你的能力,只是你看。”她示意系统看无助躺在床上的商容:“他快要提前被呛死了。”
系统:……
风凝说话,未免太毒辣了。
但风凝吐槽归吐槽,见到比干的一系列动作,最后还是不忍直视地上前——先是接过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比干手中的药汤,重新放在了小几上,又是将商容从床上半府了起来,一手扶住他的腰帮助他坐稳,一手拽了一床薄被过来,塞到了商容背后:“舒服了点嘛?”